他自知自己没用,打不过区区寒冰兽,所以瞒着白尽泽来寒池疗伤,想神不知鬼不觉。
可白尽泽就是事事如指掌,余羡眼睁睁看着他朝自己走来。
“寒池只疗内伤,背上口子沾着寒池水,如同伤口撒盐。回去,帮你上药。”白尽泽没有半分责怪之意,伸手想抱他出来。
余羡浸泡在池中皮肤冻红,背上是寒冰兽抓痕,两爪子八道口。这都没什,关键是他此刻衣不蔽体,害臊得往后缩,避开那双手。
他小声说:“不要。”
不多时,云挽苏神魂无声无息离体。
再睁眼已经进到余羡幻境。
冰天雪地冻得云挽苏直打哆嗦,快步穿过冷飕飕雾凇林才听到哗哗水声。
高山瀑布泻而下,底下有条道可以穿过去。云挽苏听着震耳瀑布,还在琢磨怎进来到现在还没碰见余羡。
抬眼工夫看到瀑布之下池子里泡着个人。
余羡靠着他汲暖,“相见缘。余羡记得这句话。”
那日白尽泽照常收棺回极之渊,不同是手中牵个粉雕玉琢瓷白娃娃,认生不爱说话,只愿跟在白尽泽身边。
风声大点都能被吓着,白尽泽晚上总要先将他哄睡才能做自己事。
晃过去十二年,五岁娃娃大,不需要哄,心里能藏事,害怕也不再说出口。
白尽泽现在哄着人恍惚回到那段时光,不由摇头笑,“那时胆子如何这小?呼啸风到底怎吓人?”
都不知道。”
白尽泽问:“还记不记得叫什?”
“余羡。”
白尽泽笑他:“独独记得名字?”
余羡望着他不说话。
“听话,不上药好不。”白尽泽脱外袍给他裹上。虽裹上,出来时瞬间还是被白尽泽都看到。
余羡别开脸,将红透耳尖也缩到袍子里。
他小动作,白尽泽个没落下,拢拢他身上衣
身上伤还在渗血。
云挽苏大惑不解,脚步也慢。
余羡这是渴望什需要负身伤?云挽苏大可以将人直接拉出幻境,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
未来审判者会渴望些什?这太让人好奇!
极之渊寒池能疗伤,腾烟是冷雾,池水比冰雪还冻人。余羡在后山练功时不慎被突然闯入寒冰兽伤。
他望着余羡眼神,是不加掩饰地宠爱,还有点别情绪。就同余羡珍重他送那块坠佩般,他亦是这样珍重他小徒弟。
云挽苏换身干净衣裳,敲敲房门才进来,反手将门关上。
“白大人,准备进去,无论发生什,还请不要出声,谨防你徒弟听到声音意识错乱。”
“嗯。”
云挽苏席地而坐,手中捏串翠绿珠子,是盘得光滑透亮玉莲子。
“随回去吧。”白尽泽将娃娃抱起来,问他:“你可愿随回去?那地方常年冰天雪地,你要想清楚。”
余羡先是皱眉,似乎听明白。
他点头,展开极短暂笑颜,与之冷漠不匹惊艳,似大寒天夹缝在皑雪中梅,透着冷清带着冷漠,却又沾点鲜活。
白尽泽在极之渊待久,几千年不见活人,闻此笑不由愣神,他忽而伸手指腹轻点,雪地上印出行字。
听他道:“临尘数载却难逢笑,你有相见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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