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金骨”是个繁琐活,和阴间打交道行当,传人有讲究,耐心胆大是其次,懂规矩耐得寂寞是紧要。
江童七岁跟林四,如今十七岁,勤勤恳恳学十年,总觉得没将这行当摸索透彻,理论倒是背堆。
林四拄着拐杖探窗望去,纷纷细雨笼
再看白尽泽,足足年长二十岁,胡子眉毛皆又长又白,穿着长袍像个江湖神棍。
他看出余羡不开心,点着他眉心提醒:“这位姑娘在村里天性烂漫,爱笑,会儿进林家,不要被看出来。”
云挽苏啧声,“你让余羡笑?”
余羡是那种无论看几眼都冷淡人。但能为审判者者就该是余羡这模样,透着冷贵格格不入,不食人间清冷彻骨。
白尽泽又道:“云挽苏,你是哑女,须得禁言。”
他眯着眼睛不知打瞌睡还是在看手里书,闻言抬头,眶中满是岁月赋予混沌。
“这个时候,能有什别事情好忙?”林四兀自嘟囔句,才想起问少年买来香蜡包红没有,才说完“包”,红字未出口就被截话。
“记着包红师傅,”少年将红纸包裹香烛小心放木桌上,抬手擦面上雨渍。
“先前出门不知要下雨,没拿把伞,回来落不小雨,衣裳湿透也没让那红纸淋到,牢牢记着规矩呢。”
白尽泽挥手间,易容他二人,说:“缺个先生,咱们去,看看他们要做什?”
村里人或许知道二,无论从哪方面,这个村子就是最大问题。”
“不错。”白尽泽看眼天色,飘雨缘故暗得快,他说:“就现在,去会会村长。”
师徒二人走在前头,云挽苏觉得自己好像个多余,小跑追上,“等等,怕这棵树,不吉利啊……”
林家。
远山生着青烟,雾绕朦胧,藏在林间两层吊脚木屋时隐时现,细雨“啪啪”砸着轩榥。踏入此地白尽泽便察觉有异样,示意他二人先噤声。
云挽苏:“……”
原本请先生被白尽泽设法睡在来时路上,三人这才名正言顺往村长家里去。
林家承业“捡金骨”,靠此营生世代传承至今近六百余年。
林四是这脉第十五代传人,在他之后村里就没有愿意学此行后代。
十年前机缘巧合收个极笨却肯吃苦小徒弟,如今他迈入花甲之年,总算有个稍微像样传人。
余羡知道这是必要牺牲,可就是浑身别扭,他不喜欢自己这身红色衣衫,分明是女子穿衣裙。
云挽苏倒觉得新鲜,他和余羡皆是女子。余羡看着模样清秀些,明明张甜脸蛋却总要冷着脸。
云挽苏迫不及待低头望着水淌里自己。
怎比余羡皮囊丑那多,眉心颗大痣,女生男相
他指着自己,“白大人,这副皮囊和原本模样相差甚远!”
遮住身体同时,不远处跑来位少年。
十六七岁模样,肤呈麦色,偏瘦。眼睛溜溜大,炯炯有神。他踩着雨,跨石阶直上,麻黄布衫隆起,漏出角鲜红。
穿过森绿参天竹林到木屋,急急跺两脚水,推门进去。
“师傅,香烛买来。先生手头有点事儿,忙完就来。”
木桌前老者约莫五十来,左手摸着根木拐杖。两鬓斑白,银发掺杂几缕墨黑,整整齐齐用黑绳绑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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