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天还未亮。余羡彻底清醒看圈周遭,发现自己躺在木板上,身下垫着白尽泽外衫。抬脸是扇破旧门,月影照着,进来人。
“醒?”白尽泽过来蹲在他身前,抬手贴着他额量温度,“起热,烧未退,醒来正好,将药服再睡,把水带来。”
“是…烧?”余羡撑起来,半趴着。方才眼泪和说过话历历在目,模样着实不好看,羞死人……
白尽泽说:“怪。受凉还迫你胡来,烧严重。”
“没有迫,愿意。”余羡服下药丸,多喝几口水冲冲味儿,问:“头是不疼,只是腰酸肩痛腿麻,那处也不好受。白尽泽,以为累该是你才对,怎也……”
“吉昭会没事吗?”余羡顿顿,想起白尽泽说人自己死。他有私心,即便无理也想说出来:“救她,阿婆只有她。个人孤苦伶仃活在世上,是何等煎熬。白尽泽,吉昭不能死。”
“好,那救救她。”
余羡懒懒地应声,眼眶愈发酸涩,雨声都变得催眠。他轻飘飘地说:“……困。”
“夜里本该是拿来睡觉,睡吧。”
余羡喊:“师父。”
好走,背你。”
“不。”余羡往旁边躲,这路本就需要白尽泽护着,若还背着就更是负担。
白尽泽不管愿不愿,将人背上后,远远跟在那行人之后,他方才解释说:“白日里你在榻上累这样久,现在困乏才合理,背着你也好睡会儿。”
余羡不听他话,撑着眼皮不肯睡,反问:“雨为何下这久还不停?”
“梅雨季,连着下月也不足为奇。”
白尽泽捂着他嘴,笑道:“你和哪能比,但这种事你也别怕,并不是次次都难受。”
“不难受。”余羡拿下他手,“愿意。”他应是想说别,奈何羞于启齿,左右只答个‘愿意’。
人看着精神不少,他想起身白尽泽也不拦着,同他说:“这路他们没往圣女庙去,群人就在前边林子顿脚,暂不清楚是要做什,静观其变好。”
“混在其中会不会更好些?”
白尽泽思量片刻,点头:“也好。”
“嗯?”
余羡又喊:“师父…”
白尽泽笑声,“到叫你,咱们言为定。”
“……言为定。”
约定好余羡也睡得不安稳,隔会就要睁眼确认白尽泽在不在,还在就放心地闭上眼,循环往复,睡得尤为辛苦。
“不是。”余羡摇头,“真圣女跳舞那天,天也在下雨,毛毛雨。”
“你看到?”
“嗯,只她个人,不像昨日那般热闹。”
“那便是很久以前事。”
昨日问起圣女起源,阿婆说原本是寨子里犯错女子在那罗盘之上赎罪,跳是巫疆请罪手势,并非舞蹈。传着传着,神化后就有今日神圣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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