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黑泽直保持着莫名戒心,从未有刻真正放松过,而刚刚被别东西吸引注意力,也就忘记继续自己那毫无用处戒备。
黑泽阵侧影就这样闯入他眼
这段表演确实很有张力,他屏气凝神,整个人像浸入深海,渐渐窒息,直到实在忍受不,才剧烈地喘两口气。劫后余生心脏疯狂跳动着,将莫名涩意与痛苦沿着血管运输出去,漫入四肢百骸,不放过每个毛孔,令北条夏树在这个闷热天气中手指冰凉。
他甚至没发现自己额头沁出冷汗,两分钟功夫,面庞霎时苍白得如同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缅因猫舔舔他手指,刺痒触感稍微唤回点理智。
“怎?”北条夏树对着它虚弱地笑下,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
猫不安地用肉垫踩踩他肋骨。
他把猫抱出来,有搭没搭地给气鼓鼓猫咪顺毛,边分神留意电影在放什。
“马上就回去,真,真。”
“咪!”
“别生气,回家给你开个罐头好不好?”
“咪!!”
哦。”他心想,也许是黑泽先生不愿意透露,也就不继续问。
两个人像问诊医生和战战兢兢患者般问答,进行通无效交流。黑泽揣着明白装糊涂,夏树也是真没发现异常,有事没事偷瞄窗外,就等着那雨小些,好顺势早早离开。
阵雨本就来去都快,将近半小时过去,阴云笼罩天空渐渐像被橡皮擦涂走暗色,变得明亮起来。
太阳和细雨道出现,晶莹雨丝如同银坠,扑簌簌地落到阳台和窗外植被上。
“等会要出门。”黑泽开口,“顺路送你回去。”
他却无心照顾猫咪情绪,又是困惑,又是惊愕,还有点尚未散去痛苦。
——刚刚,为什会那样难过?
这种感觉不是看电影能拥有,像是有个人将他全部爱恨浓缩成粒透明子弹,穿越时间与空间罅隙,击中北条夏树心口,使他完完整整地体验份此前从未有过悲伤情绪。
好像他也曾经声嘶力竭地试图留下某个人,也曾痛苦而无力地落泪,但最后切切都是徒劳。
北条夏树惊疑不定,没有继续看这部电影,转头望向阳台。
“……哎呀。”
黑泽先生这通电话打很久,也许有将近半小时,影片剧情也推展到高潮部分,轻柔而哀伤旋律萦绕着整间客厅。
北条夏树淡瞥眼,却忽然愣住。
女主角在列车内,拍着车窗,哭得形象全无,声声地喊月台上男人名字。
随着“呜——”汽笛声,齿轮啮合,列车缓缓顺着轨道驶离,风景倒退,那个男人自始至终没有回过头。
面对如此好意,刚准备告别北条夏树又悻悻然停下拿伞动作:“……好,谢谢黑泽先生。”
黑泽又说:“有点事,你等会。”
然后抄起茶几上遥控器开机,把遥控器丢给他,转身去阳台上打电话。
客厅里复古挂钟步履缓慢地向前走着。
北条夏树认命,下下调台,黑泽先生根本没有续费宽带电视,就那几个频道可以看。他随便选个,屏幕上开始放电影,似乎是个爱情片,已经播不少,节奏缓慢,每幕都唯美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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