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回都不知道自己哭,他有些呆滞地定格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直视周克云漂亮深情眼睛。
周克云在刚刚就看到写着奶奶名字那张户口页,他很温柔地说:“别哭。”
季星回发现人不能在难过时候被安慰,眼泪根本控制不住,就这滚下来,沾湿周克云指尖。
他觉得自己太软弱,可是周克云偏偏对他那温柔,季星回闭起眼睛,眼泪蜿蜒而下。
周克云凑过来,安静地吻他眼睛,他沉声说:“季星回,会对你很好。”
大学通知书还没到,奶奶先去把户口本换新,拿到新之后,奶奶盯着学历那栏看好久。
后来奶奶去世,季星回去公安局帮奶奶注销户口,然后把自己户口迁到西庭。但他始终保留着奶奶户口本那页复印件,拿到新户口本之后又塞回去,好像这样,奶奶就可以直陪在他身边。
季星回蹲在柜子前,盯着户口本发呆,慢慢地把奶奶那页抽出来。
周克云走出来:“吹风机在哪?”
季星回吓跳,手忙脚乱地想把东西塞回抽屉,但抽屉年事已高,卡在半当中,怎也推不动。
房子实在太小,周克云在卫生间里洗澡,季星回在外面听得很清楚。
刚刚他翻箱倒柜找出之前行里发毛巾,还有某次出差发次性内裤,又找件最宽松T恤,算是勉强能让周克云洗个澡。
家里牙刷倒是不缺,超市大甩卖时候囤。但多余牙刷杯实在没有,只好让喝水杯子兼职。
季星回坐在外面,总是觉得脸上热度还没消退下去。
都怪周克云突然对他说奇怪话,那温柔,都不太像他。让季星回胸口在那瞬间,泛出细细甜,但又夹杂着痛。
季星回睫毛颤动着,像被雨淋湿蝴蝶。
周克云按住他后颈,把人抱进怀里,还小心地拍着他后背。
其实奶奶去世时候,季星回都没有哭,他要忙事情那多,根本没有时间难过。周克云怀抱成个避风港,季星回无声地流眼泪,悲伤隔许多年才慢慢浮出水面,几乎要把他吞没。
他想起那年长而冷医院走廊,他个人从这头走到那头,回忆是黑白色默片,医生张着嘴巴,听不到声音却知道他在说什,季星回喘不上气,他像个无助孩子,接下纸轻飘飘审判。
季星回很庆幸自己听奶奶话,没有让她死在西庭。奶奶说要叶落归
季星回强装镇定地说:“在洗手池下面柜子里。”
周克云径直走过来,右边膝盖碰到地面,就这在季星回身边蹲下来。
“季星回,你哭吗?”周克云声音听起来小心翼翼。
季星回摇头,勉强笑着:“怎……可能?”
周克云却伸出手,捧住他脸,那样认真地用指腹捻去他脸上眼泪。
甜美酷刑原来是会让人上瘾。
季星回按按胸口,然后嘴唇吻过刚刚被周克云握紧指尖。
他几乎着迷于心口泛起苦。
水声停下,季星回回过神,想起要拿户口本事。
高中毕业时候,奶奶去换过次户口本,因为她自己只有小学文化水平,觉得小星高中毕业,还能考上好大学是件特别不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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