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外婆起住,老太太平时最讨厌烟酒味,又是个狗鼻子,长辈面前可没有‘满18岁成年人饮酒合法’这说,贸然回家少不得要被念叨。
于是他洗完澡,给外婆打电话保平安。
对面听见是在季望澄家,放心许多,又叨叨几句“你要跟小季好好学习”。
自小时候起,季望澄就是‘别人家孩子’——他是真正确诊自闭症小孩,但是十分聪明。
家长向来不爱把精神疾病当回事,抑郁是吃太饱撑,自闭长大以后就会好,尤其
黎星川没听懂:“你在说什?”
季望澄:“比小白脸好看那个。”
黎星川:“……”
如果是其他人来问这话,无非是想听夸奖,听到被人夸赞自己帅气,凡尔赛之意不言而喻。
但季望澄问这个问题,就真只是想要得到答案——他压根没往自己身上联想。
救命。
罗颂是个注定安静不下来胖子,别人稍微表现出点倾听,他表达欲能旺盛到把窗上雨丝烤干,上下嘴皮子碰,能说不能说律送出去,果断把兄弟卖。
“刚开学,班级里有个姑娘喜欢他,写信约他告白,他看不出来以为人约他打架,要不是提醒,差点就提着跟棒球棍去……”
“大概高下时候,川哥手机坏,那阵子上课摸鱼只能采取比较朴素方式,用练习簿兢兢业业记录礼拜,最后整合个班主任查班频率统计图出来,别说,还挺规律……”
罗颂说着说着,瞥见后视镜里季望澄平静面容,突然想起什:“之前有几个无聊人在学校贴吧搞个‘校草评选’,隔壁班小白脸拿第,当时川哥看到那照片,说‘这有什,还没发小长得好看’,看来那个发小就是……”
…真好听啊……”
黎星川吐槽:“你在车里多整几个音响,天灵盖上再加个就是5D,更胜筹。”
罗颂:“你懂什,这能样吗?”
黎星川:“怎不样呢?”
窗外雨声潺潺,隔音玻璃挡,只剩下若有似无白噪音,为轻柔优雅古典乐做陪衬。
后视镜中,对方表情甚至有点较真,丝隐约不爽,像是怀疑主人摸外面流浪猫家猫。
他有时候觉得,季望澄好像从来没长大过。少年皮囊被时间催熟,而在那之下,住着个难以融进人世魂灵。
“哪还有别发小啊?”黎星川既羞耻又无语,“除你以外都没联系。”
这回说得够明白,季大少爷终于满意,矜持而冷淡地应声-
黎星川决定在季望澄家里留宿晚。
黎星川原本昏昏欲睡,被翻旧账动作整清醒,瞬间打断施法:“喂,差不多得。”
罗颂耸肩,做个往嘴巴上拉拉链动作。
谢天谢地,接下来十分钟,这人没继续在季望澄面前诋毁他形象。
直到罗颂离开,黎星川才真正松口气。
季望澄:“是哪个发小?”
季望澄听着他们互翻旧账拌嘴,偶尔见缝插针两句,看起来对黎星川高中生活有些兴趣。
“闪闪高中会和人打架吗?”他问。
那语气天生带着克制,分明是主动询问,却有种意兴阑珊、礼貌接话意思。
罗颂惊讶:“你小名原来真叫闪闪。”
黎星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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