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你可以睡。】
……
季望澄垂着双眸,下巴压在掌背上,清峻五官被顶光雕刻得毫无死角,如同尊精美却毫无生气玉质雕像。
人形影子静静站在他正对面。
季望澄腰腹以下部分,缠上粘稠黑泥。
像逐渐升高水位,不知休止血蛭,每分每秒都在夺取他生命力。
它这次长出粗制滥造“五官”,影影绰绰轮廓,嘴巴朝脸颊两侧裂开,露出讥诮而奇诡笑容。
【你以为他接受你吗。】
季望澄鞋底摩挲着光滑地板,下又下,轻而规律。
交班医生和保卫从身边经过,所有人轻声细语,唯恐弄出声音来惹怒他。
他其实没有那阴晴不定,也没反社会到动辄破坏世界地步。
就像个普通人去餐厅里吃饭,吃到道不新鲜菜,普通人很生气,第反应是向餐厅讨说法,只有极度愤怒情况下才会把桌子椅子全砸发泄愤怒。
他们不会这样类比,因为两者破坏性不是个档次,怀有远居人上力量,被忌惮也是必然结果。
黎星川怒极反笑:“注意什?”
季望澄很诚实:“注意藏好点。”
黎星川:“……”
黎星川:“你给滚出去。”-
条件有限,黎星川很难对偷窥惯犯实施应有制裁,暂时采取驱逐出境措施。
心虚:“……唔。”
黎星川不疑有他,顿时松口气,没有刚才那紧张。那天晚上突然出现在窗外医生给他吓惨,他在病房里住这几日连带着草木皆兵,看到点什都惊乍,生怕是新惊吓。
黎星川松懈下来,重新回到浴室,准备洗澡。
刚准备脱外套,就在此时,道灵光击中他。
脚垫上黑影,看起来相当熟悉,黏糊糊黑色史莱姆;季望澄曾经承认过偷窥行径,刚刚表现也有不少古怪之处……
【他不看,是在逃避,和你样逃避。】
【软弱可怜虫。】
它诉说着他心底最隐秘恐惧,声音如同海上塞壬,空灵悠远间,带着蛊惑人心意味。
【你太弱。】
【你做不好。】
季望澄不甚在意,他只希望闪闪别怕他。
黎星川不仅不怕他,甚至在计划如何给小天灾上上规矩。
计划构思进程缓慢,季望澄坐在外面干等。
不知道过去多久,周围很安静,时间踮着伶俐足尖溜走。
那个东西又出现。
正当他冥思苦想时候,季望澄坐在门口,走神。
季望澄知道自己可能做不太对,但他也不认为自己做错。影子们习惯伪装成脚垫上污渍,在这个角度,热气蒸,其实也看不到什。
派影子们例行跟踪,是为保护闪闪,很有必要。
至于跟到浴室里,那也是战略性部署部分,万有坏人趁着这种机会趁虚而入呢?又有谁能保证?
总之,他不想改。
条条线索,像是铆钉纽扣样,正正好好地扣在起,指向同个终点——
黎星川“嘭”下推开门。
“季望澄。”他杀气腾腾地看向坐在床边某个人,“那就是你吧?你是变态吗?啊?!你就是个彻头彻尾变态吧!”
季望澄:“……”
季望澄声如蚊呐:“……对不起,下次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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