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扫松珩眼,摇头道:“你应当不是他。”
许是被关时间太长,气氛太沉重,松珩也想说些什来压压心底那种无处释放压抑。他张张嘴,发现喉咙干哑,重重地摁摁之后才勉强发出声音:“为何?”
“据所知,他样貌盛极,天生副好风骨。”少年看眼松珩,后者生得清风朗月,典型君子长相,好看归好看,但称不上“盛极”二字,“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云散宗灭宗事你知道吧?”
“就是他干。”
“他天赋高得惊人,引得羲和判定执事都起忌惮之心,险些不让他上审判台。”少年耸下肩,又补充道:“不过这上不上,也没什差别。”
和松珩关在起是位少年,年龄不大,脸生死看淡懒,即使死亡气息日日逼近也没受什影响,看管他们人来送饭时,他总是第个开动。
能被关在这里都不是什好人,即使同在个囚笼里,可谁也没精力,没心情多说话。
这样情况直延续到大狱里突然照进亮光,隔得极远守卫处传出交谈话语声。整座大狱才像是终于苏醒样,开始响起接二连三铁链拖动声和含糊拖得很长,很细说话声。
松珩跟着抬头。
“圣地开始迎客。”他身边少年挑下眉,眉尖凝着红色血痕,看上去无辜渗人,他自己却不以为意,随意擦后伸个懒腰,浑身铁链铃铛样叮叮当当作响,“审判台终于要开。”
被戳破气皮球,全身上下经络都在叫嚣着疼痛。身上仅仅披着件破布似长衫,上面血色还未干透就已经染上新,颜色深得辨不出原来样子,还散发着股腐烂稻草味道。
这是他第二次捱这样深黑,第二次受这样重伤。
他人生仅有次这样苦痛。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是在经历怎样事,又重新回到什样时间点。
从生杀予夺天帝到人人鄙夷阶下囚,不过只是睁眼闭眼时间,中间那努力朝前爬千年,像黄粱梦。
“只可惜这次没和他关在起。”
许是这段记忆太深
他这话说得和“终于可以去死”没什差别,语气中甚至隐有期待。
松珩不由侧目。
“诶,你别看。”少年笑嘻嘻,他生张干净明媚脸,出去放到哪都是富贵家庭小公子做派,即使落魄成这样也不显得寒酸:“说得好听审判台会给们次机会,可关在这里哪个,做那件事之前想不到自己结局。”
死路条,没得逃。
“你长得这样斯文秀气,修还是仙法,犯什事被抓进来?”少年笑起来唇边现出两个小涡旋,看着年龄更小,像是才成年没多久,见松珩皱眉抿唇不说话,也没多问,他无所谓地耸耸肩,道:“被关进来人中,只知道个名气最大,叫溯侑。”
这些天松珩反反复复发着烧,瞳孔涣散时总是想起薛妤样子,她清清冷冷,绷着小脸,极偶尔时候笑起来却如稚童般纯粹。
想到最后,浮现在眼前,却总是她气极,不遗余力要杀他模样。
松珩不止次苦笑,心想,莫非这就是因果轮回报应吗。
她曾那信任他。
他却从背后捅她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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