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妤上岸之后,二话没说,直接转道去金光寺。
抵达金光寺时天色已晚,天边错落有致地飘着层绚烂霞光,衬着轮西沉落日,有种萧瑟美感。
善殊才从佛堂出来,个照面见到薛妤冷若冰霜神色,再看看双手环胸靠在古树边眯着眼站着九凤,稍愣愣
“九凤殿下。”朝年见状,急忙站出来打圆场:“陈剑西已被家女郎下令剥夺城主身份,押回邺都待审。您放心,这件事们定按规矩走,绝不姑息任何个有罪之人。”
“圣地本就偏向人族,陈剑西作为城之主,万还能有点用,被你们用什借口放。”九凤厌恶地皱起眉,点点已经完全枯败下去日月花,道:“那这两人,不就白死。”
“陈淮南怎着不管,也管不着,但云籁没做错什,这事管定。”
朝年挠挠头,还想再说什,却见薛妤转身,她望着九凤那双懒意横生凤眼,开口道:“跟着可以,但你若是敢贸然出手,伤及无辜,便也跟着陈剑西起去邺都大狱里见识见识。”
薛妤字字清脆,声如冷玉:“话你大可以听进去。”
那些因她失控而丢掉性命人,更无辜。
“下世,不当妖,淮南也不当人。”她像是卸下什繁重担子,于是就连收尾话语中都带着上扬笑意,温柔得不成样子。
他们会成为山间涌动泉,林间清冷月,成为人间千万盏明灯中璀然两点。
云籁话音落下,围绕着妖珠亮那点倏地飞向远处,化为流星般轨迹,在冥冥之中包裹住当初因她而亡数个灵魂,将身福报与善行散尽。而后像是燃烧到尾声烟火,悄然黯淡,无声落幕。
薛妤和九凤同时沉默下来。
九凤不是别人,她实力在明面上摆着,真要缠上来跟着,也不是她随口句“不行”可以拒绝,既然她只是为云籁要个结果,薛妤可以满足她。
退步说,陈剑西是押回邺都落罪,若是在别人家大本营,九凤还敢乱来,就得做好让妖都按照规矩来“赎人”准备。
九凤冷冷地哼声,拨弄着自己晶莹剔透指甲,百无聊赖地道:“放心,对圣地那点破事没兴趣。”
薛妤回过头去,不再管她。
行人又站回那座水桥上,期间,朝年拽下溯侑衣袖,在少年那双似乎时时藏着笑勾人桃花眼中低声说两句话,后者垂眸,而后略略颔首,站回薛妤身侧。
直到那颗妖珠再次落回九凤手中,后者才猛眨下眼,伸手狠狠握住,染着凤仙花指甲鲜艳得像要淌出汁液来,“就这点出息,确实不能当妖。”
薛妤满袖缠绕丝线无意识长长扯动下,她垂下眼,根根慢慢理直,半晌,蓦转身,音色如旧:“们走。”
“等下。”九凤喊住她,她高高地抬起下巴,道:“跟你起。”
“朋友都成这样。”她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咬牙:“这事总得给个交代。”
“云籁天生地长,无父无母,身边就们这些朋友。”九凤指指自己,又点点满脸惆然桃知,道:“那个陈剑西,还有那个老痞子方士,全部都得给——”她咽下那个“死”字,换种相对能被圣地接受说法:“给得到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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