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站到身侧,她青葱样长指轻飘飘落在桌面铺着纸张上,说:“这些是猜想,你看过之后跟说说,关于这件事,你是怎想。”
溯侑视线从她玉白指节上慢慢落到那些字句上,应得从容:“好。”
薛妤将手中笔递给他,又抽出张白纸铺开,问:“从雷霆海异样到陈淮南之死经过,会写吗?”
“会。”身形颀长少年接过她手中笔,那上面还存着淡淡余温,他握上去时,指节有瞬间不自然僵硬,旋即很快恢复,期间神色自若,看不出任何异样。
薛妤在案桌前坐下来,终于腾出手去翻看宿州地图。两人个站着,个坐着,都不说话,屋里下只有落笔和翻页时沙沙轻微动静,各干各事,却出乎意料融洽和谐。
有种人,天生好颜色,穿什都别有韵味。
溯侑俨然就在此列。
薛妤在案桌前站着,先是抬眼扫扫他,问:“怎?”
溯侑垂着眼,认认真真地回:“回去后,整理陈剑西城主府上各种偏方邪术,是关于借运、妖血延寿这方面东西,可以作为证据提审陈剑西。”
薛妤几乎是再次感觉到轻松。
确实有着颗善良而柔软心。
她两次说不接这个任务,却两次留下来。次因为雷电害人,次因为云籁死。
人与妖性命,她如出辙珍视。
就比如方才,她只说溯侑聪明,天赋高,知情识趣会做事,却从不曾说他是个妖鬼,不曾说他们生来低贱,狡诈,不值得信任。
这样人身上,几乎带着种令人着迷魄力。
某刻,薛妤停下动作,她皱眉,腰间玉符燃烧着悬浮到眼前。
她看着上面显示名字,又看眼身侧握笔伏案乖顺少年,手指在空中停下,像是在考虑要不要理会样,最后刻才慢吞吞点下去。
玉符另头最先响起,是阵难以抑制沉闷咳嗽声,好半晌,才传来男
这些细枝末节东西,往常都是她将整件事情全部处理完,再摞摞带回邺都,自己遍遍翻过之后写进邺都办案总结里。
偶尔朝年也有心想帮她做这些事,可他和梁燕,轻罗等人都还没成熟到那种份上,很多事遇见不知该如何,慌慌张张跑过来让她定夺,她于是放不下心,还是得自己揽过这项任务。
前世上千年都是如此。
劳累,但也没有办法。
“你有心。”薛妤朝他招手,点点自己身边位置,道:“正好,这里有些东西,你帮看看。”
“也观察过那位小少年,确实值得培养。”善殊轻轻吁出口气,又说几句话后起身告辞。
她才掀开珠帘,就见适才被她们谈论过少年正顺着长长游廊朝这边走来,月色将他影子拉成长而孤瘦条,她于是又笑着折回步,朝薛妤道:“阿妤姑娘,你帮手来。”
果然不出片刻,少年干净嗓音如清泉般从门外淌进薛妤耳里:“女郎。”
“进来。”
溯侑才梳洗过,流水般黑发乖顺地披在肩头,着身雪色长衣,衬得他身形挺拔瘦削,自然而然透出种孤高清冷,即将登仙而去气质,可又因为那无可挑剔,令人难以忽略五官而现出点纯然妩媚和花瓣似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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