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妤于是懂。
又是桩缠、绵悱恻,不得善终情、爱故事。
“现在这个局面,你准备怎做。”薛妤平静地指出事实:“明知是局,仍要踏进来,想必不希望她死。”
汇觉看向洛彩,眼神竟说不出是欢喜多些还是释然多些。左右迟疑半晌,他像是终于做什艰难决定,倾身上前,用唇瓣轻而慢地蹭下洛彩额心。
珍惜,慎重,还带着点不经意眷恋和讨好。
他口气通通认下。
善殊感受片刻,惊疑不定地开口:“你气息。”
“是。”汇觉笑起来点威胁也看不出,他望向善殊,像是在说件不值提小事:“千年前,佛法也修到定境地,北荒来人,准备纳进圣地。”
“不过现在损伤许多。”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在善殊心里掀起波澜。
谦逊守礼。
九凤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当场出手镇压,偏偏她此时牵发而动全身,只能嘴上哇哇乱叫几声出气。
汇觉便这样旁若无人,如进自家庭院样进宅子,路轻车熟路到正院庭前。
在他脚步踏进房门前刻,原本偃旗息鼓尘世灯骤然亮下,洛彩声含糊痛呼卡在喉咙里,人在下刻晕过去。
汇觉拄着禅杖,步响地行至洛彩床前,而后半蹲在床沿前,长久地凝着她汗涔涔眉眼,珍而重之地寻她如水葱般指头握着。如此才像终于寻归路人样,挑着唇轻轻勾出个弧度。
说起来也是活上千年人,这个微小动作,竟像是用尽汇觉微薄脸皮,他耳朵都红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让两位见笑。”
来这之前,薛妤想过会昏天暗地顿对弈,刀光剑影中降妖除鬼,却怎都没想到是这种开场。
她不由木着脸别下头。
汇觉握着洛彩冒着微弱热气指
六圣地中,除昆仑常年招新,其余五地,对此管控极严。像北荒,只有佛法极高深,能被长老看上人才有资格进圣地,且必定是当时年轻辈翘楚人物。
然而,就是这样个人,走妖僧道。
“不用聚灵鼎。”汇觉又看向躺在床上洛彩,伸手慢慢将她散乱鬓发别到耳后,像是怕惊醒她样,声音落得又轻又慢:“她胆子小,经不住吓。”
“她不是个纯粹人,真正肉、体凡胎不会被鬼胎看上。”薛妤针见血地问:“所以她是什,或者说,在这世之前,她是什。”
“是妖。”汇觉竟正儿八经地回她:“是只不太聪明,又闹得不行小狐妖。”
他冷着脸时显得古板而僵硬,这笑,却不知怎释放出种豁然少年气来,眉宇间每根紧绷线条都放松下来,露出原本俊俏而清秀五官。
看着像个唇红齿白小和尚。
薛妤冷然看着这幕,长指微动,问:“柳二是你杀吧?”
汇觉握着那根手指,便怎也不肯放,连带着冷冰神色也温和缱绻起来。他像是知道早就会面临这遭,像是早知道要踏进这张请君入瓮网,因而认得坦然:“是。”
“陈家于和素色有旧恩,借运之术,是给。”汇觉声音甚至是从容而平和:“尘世灯是拿,柳二是杀,那根定魂绳,也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