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而言,面对臣下,好似只有两种态度,要是立功后论功行赏,要便是犯罪后公事公办。
她连呵斥都少。
溯侑以为她会说起自己身世蹊跷之处,或分析,或猜测,要就是说起苍生阵图事,不曾想劈头盖脸砸下来,会是这样话。
她向来不喜欢身边人以身犯险,以命搏命,那在她看来,永远是最不顶用,最不值得方法。
十年前那句老老实实抄上百遍话语,现在想起来,仍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身体如何?”在那道忐忑得欲言又止视线中,薛妤缓慢开口,约莫是顾及他身上伤,声音落得低些:“帮你梳理过经脉,大妖肉、体大多强横,般伤势皆能自愈,但你这次硬闯灵阵师之阵,强抢阵图,所受损伤太重,需调养月余。”
听到“大妖”二字,溯侑落在缎面上指节像是骤然结冰样僵僵,他看着她,道:“好点。”
那重伤,除张脸,全身上下几乎没好地方,晕阵醒来,落在他嘴里,就是句顺理成章好点。
她算是看明白。
在嘴硬和折腾自己这方面,他基本属于无人能及那类。
上,晃晃闪动,溯侑缓缓睁开眼,指节忍不住弯曲下,疼痛如海水,绵绵不绝地涌上来。
他清醒过来。
扭头看床沿,映在眼前,是面拉大半床帐,帐子材质不俗,最外面那层经光照,像潺潺流动水纹。
先前种种事件清晰地回流到脑海中,他蓦上下动动眼睫,抿着唇起身,“哗啦”声拉开床帘,随后抬眼扫,急欲下榻动作像是得到某种有效安抚,他慢慢松手。
这是间打通卧房,视野宽敞透亮,床榻在最里侧,外面是面阻隔视线屏风,屏风前摆着张案桌,薛妤难得没端坐着执笔圈画,而是另拉张躺椅半靠着,手里捧着卷书册。
可出这样事,有那样心结,他根本没有别办法解局。
见他默然不语,薛妤顿顿,又冷声接道:“沈惊时跟说,在将千藤引给你时,弊端跟你说得清清楚楚。它起源于赤水,霸道程度根本不是玉青丹能比,你那时浑身是伤,仍强行落契,差点,你手就废。”
“正好,有几件事要问你。”
溯侑静静靠着软枕,眉目深凝,是商量公务样严阵以待姿态。
薛妤忍不住皱眉,话说得极重:“以剑修之身入审核之阵,谁教你?”
“这其中厉害,将会面临后果,你是半点不知道是吗。”
诚然,薛妤极少有这样连着问话,不给人喘息机会时候。
她穿得宽松,半躺着时裙摆柔柔扫在雪白脚踝上,长长乌发水样淌在手肘和肩背上,像团团柔顺滑腻珊瑚。
阳光洒在那张躺椅上,连着椅子上人,都细细碎碎盈满身碎金。
听到动静,薛妤将书卷合上,丢在案桌上,她从躺椅上起身,行至床榻前,与那双纯粹眼眸对视,指尖点点他身后靠枕,道:“去靠着,坐好。”
每当只有两人独处时候,他身上那股居于高位,处理事情时强势和冷硬如云烟样散去,几乎透出种听之任之全然弱势来。
薛妤掀开薄被角,坐在床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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