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薛荣来说,邺都是他为所欲为武器,而对薛录来说,那是他不得不咬牙负担责任。
他怕薛荣惹出什事来,次两次,随着薛荣渐渐长大,他回答也越来越偏激,慢慢,薛录就不问,也没打算再提起这事。
朝中上下都默认当年事多少跟薛录有点关系,但没办法,薛荣撑不起局面,薛肃已死,能登上那个位置,只有薛录。也亏得邺都那辈出两位天骄,才没像岓雀族那样垮下去,成为圣地中垫底存在。
话虽如此,可每逢薛肃忌日,薛录定会去,次都不曾落下。
那日,他踏进昔年肃王府,却恰巧碰见
面对兄长和父亲离世,远近闻名纨绔二公子薛录没法说句话,瞒着死忠薛肃脉臣子可以,但对才失去父亲,比薛妤大不多少薛荣,薛录是准备说实话。
但没法说。
薛荣有个亲兄长,只是那孩子才睁开眼就算气,在邺都辈中排在第,是大公子。他死几乎抽干原本身体就不大好肃王妃元气,她在薛荣出世不久就撒手人寰。
对薛荣来说,父亲既是至亲,也是依靠,是仅有精神支柱,更何况,他还同时失去祖父。
薛录继任主君前天,他曾去看过薛荣,在半大孩子跟前半蹲下来,耐心问:“小荣,若你父亲与祖父皆为人所害,你该如何。”
允诺,这些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请求和正事可以略过。主君回忆下,可有在白纸上敲下大印。”
邺主答得斩钉截铁:“这绝无可能。”
他是临时接手君主之位,可不昏聩,不荒唐,这种在白纸上敲章,相当于给出个无条件承诺事,别说他,就是裘桐他爹,他祖父都做不出来。
“和薛荣有关。”薛妤提醒,又问:“他从前也在殿内为官,插手过不少事,他朝主君请过几回命?有哪次是透着蹊跷?”
“这也不可能。”说完,邺主像是想到什,脸上神情渐渐凝重起来,他用指腹重重捏着笔尖端,像是陷入某段回忆中。
彼时薛荣握着手中那柄由薛肃亲手锻造星泉剑,小小脸上覆盖着深重阴翳和戾气,他看着薛录,字句说得用力:“手刃仇人,为父亲与祖父报仇。”
“可你是邺都公子。”薛录认真地回望着他,轻声说:“若形势不允许你这样做,你当如何。”
薛荣在邺都最位高权重两人身边成长,按理说,该有大局观已经养成,按理说,他该明白日后自己要走路,该负起责任。
可那刻,他毫不犹豫,厉声道:“就因为是邺都公子,谁敢出手害父亲,举全邺都之力,也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当时,尸骨未寒躺着不仅是薛荣父亲与祖父,也是薛录父亲,兄长。
“什时候事。”薛妤看他样子,心里那块高高悬起石子提又提,问:“什事。”
这说起来,还真有段。
封在历史中薄雾被有意撕开,曾经被忽视细节通通放大,提起蹊跷二字,又和薛荣有关,邺主几乎立刻想到二十三年前那天。
那天是薛肃忌日。
薛肃死在邺都直是不可言说忌讳,不让传扬是圣地,妖都最终商量出结果,比起邺都内部猜疑,两地争端爆发显然更为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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