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地看他会,看得心越来越软,指尖拨下他浓密睫毛,低声道:“成婚之后,就是。”
成婚,之后。
溯侑愣下,柔软唇瓣上下碰碰,乌溜溜眼仁安静地落到薛妤身上。
她气息慢慢变得均匀,已经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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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隋瑾瑜张张嘴,想说什,但最后也只是道:“你们先回邺都吧,圣地和各世家人都赶过来,接下来事交给他们,大家先养伤。”
薛妤朝朝华丢出颗虎蛟珠,那是她对几位掌控着龙息城主使用搜魂术时录下影像,东拼西凑起来,记录昔日人皇裘桐所做切,她低声吩咐:“提审昆仑长老,搜魂夺魂,截取他们记忆片段,将裘桐与松珩及其他人族世家所做切整合在起,散布三地。”
朝华接过那枚虎蛟珠,应声道:“是。”
“参与此次事件人押起来,围困插手世家。”薛妤身上灵光将自己与溯侑围起来,在灵光消散前,她道:“将松珩关回邺都。”
朝华和愁离同时颔首。
黄昏中战场被霞光照得清晰,拉出其中无数道忙碌身影,远处,更多人赶过来。
好好座城成遍布断壁残垣废墟。
这场战争来得快而短,死人却格外多,残肢断臂洒在血水中,魅身体里绿色汁液持久地散发着恶臭,收拾战场大多都是人族,他们表现得格外沉默。
从前看到妖族恨不得冲上去摁死,现在也都为死去无辜妖族驻足,偶尔,会慢慢俯下身,伸手为它们合上瞪大眼睛。
战争是最能打醒人种方式,但同时,付出代价也总是最大。
薛妤醒来时,身体已经将之前灌下去药完全吸收,难以忍受剧痛缓解小半,体内紊乱经络像是被人遍遍安抚似,蛰伏着缓和下来。
从战场到附近传送阵,再到跨进邺都日月之轮,路上,薛妤谁也没理,谁也没心情理,直到回到自己宫殿,女侍无声行礼,推门又合上。
两人倒在柔软被褥中。
世界彻底归于安静。
“妤妤。”溯侑环着她腰,下颌抵在她颈窝侧,感受肌肤下突突跳动搏动,像是蕴含着无尽好奇,他屏着气音问:“这里,是家吗?”
“是。”薛妤从来没有这困过,费力睁眼都只能露出条缝,她从他怀中撤出来点,恰好能将他乌黑眼瞳中点紧张与期待收于眼中。
薛妤拉着溯侑手,力道很轻,像踩碎最后根弦,身体才得到某种终于可以有片刻松懈指示,那种深压在心底疲倦,疼痛,都如沸水般翻涌上来,前所未有虚弱浮出表面。
溯侑立刻回过头,看着她,指尖缓缓触上她从眼尾拉下来两条血水,像根蘸上墨汁笔,染得指腹都晕红片。
他眼褶向上撩着,因为高烧不退,脸颊上漫开种自然绯色,美得惊人,神情却是种夹杂在凶戾与疼惜间无措躁意。
“好。”两人都跌坐着,裙摆与衣襟交叠,撒出层层重叠纹理,薛妤握握他指尖,轻声问:“要不要和回家?”
溯侑漆黑瞳仁微顿,像流动活水突然停止涌动,不知道“家”含义是什,茫然之后,他用视线描着薛妤脸颊轮廓,吐字清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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