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纪还小时候,北条夏树进行过许多反抗‘书’中内容尝试。
‘书’说他第二天会遇到某个人,他想不出门,但最后还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理由离开家,遇到那个人;‘书’说他会某天受伤,那他必然会受伤。
所有人命运,白纸黑字地写在书里。
在事情刚开头时候,终点就已经定下来。
‘书’上内容,是可以被人为篡改,然而在那之后,万事也必然沿着修改方向前进,不会发生偏倚。
黑泽阵坐在餐桌另侧,随手翻份晨报。
他懒着嗓音,状似满不经意地问:“手上伤,怎来?”
北条夏树动作顿,有点茫然,他将两只手翻过来看看,没找到哪里有伤,只有腕骨上存着道经年旧伤疤,淡到几乎看不见。
“是这个吗?”他捋袖子,露出手腕。
黑泽微微颔首。
虽然洗过脸,北条夏树还是觉得睁不开眼睛。
这种困意,不是早上醒来没来得及完全清醒感觉,更像是过度加班、或是服用助眠类药物后遗症。
显然,先排除“过度加班”。
假如现在是现实,北条夏树大概会怀疑有人在他水杯里偷偷加东西;但目前人在游戏里,昨晚食用东西是琴蛙买,他不太乐意去怀疑他呱。这个揣测还是在脑海中闪下,很快便被其他想法压下去,他反往常地没有去深思。
直到喝上冰美式,这种倦意才开始渐渐散去。
对于重欲者、当权者,它大概是天赐神物。
但之于北条夏树,‘书’就像是游戏外挂、修改器之类东西,旦使用,就让整场游戏变得索然无味,从根本上破坏它本身趣味性。
他整个童年,都在致力于让自己生活轨迹脱离‘书’上所写内容,然而结果显而易见。
正如个再寻常不过庸人,当他产生‘想变得不凡’念头之时,他便已经落入窠臼,成为最普通存在;渴望不凡本身就是平凡,渴望不同本身就是无趣。北条夏树总觉得生活无趣、无所事事,
“哦,它啊。很小时候弄。”北条夏树随意地说,“动手改造辆旧自行车时候,不小心划伤。”
“动手改造辆旧自行车”,指他八岁那年异想天开,给儿童款自行车装上辅助轮似喷气式引擎,计划把它变成辆飞天自行车;“不小心划伤”实际上是用力过猛,自己用螺丝刀划伤自己。
“伤口当时很深,监护人是医生,亲自给打针破伤风;那针真好痛啊,他肯定是故意。”想起旧事,夏树絮絮叨叨地抱怨起来,“不过也是自己不好,其实早就知道在改造自行车过程中会受皮肉伤,但是不信邪,非得试试,果然没出意料。”
黑泽阵敏锐捕捉到关键字:“早就知道?”
“嗯……”他不太愿意谈这件事,“种直觉,种超直感。”
北条夏树边慢吞吞地吃早餐,边看手机上新闻推送。
连政治新闻都如此逻辑自恰、自成体系。
他都要忍不住怀疑这里是另个现实世界。
同样,这猜测刚产生,就被“怎可能,只是做得很好全息游戏罢”所取代。
潜意识仿佛在遍遍地说:“这是个全息游戏,不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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