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言急得嗓子都劈,伸手来抓他:“你先别管!你过来好不好——”
“星言!”
没说完话被径直打断。
季临川再次侧过头躲开他手,半跪在地上,手里还攥着沾自己鳞粉纸。
他本来想找个垃圾桶把它扔,后来又想起来这种“东西”扔在哪儿都会招人厌恶,最后只能囫囵塞进口袋,站起来想给祝时序回电话。
但祝星言显然不属于那群“人人”里,他只觉得心疼,甚至愤怒,到底是谁规定动物体三六九等,带着刻板偏见和有色眼镜明目张地欺凌虫类。
“不是,小季哥哥。”他哑着嗓子,小心翼翼地牵着季临川手指,遍遍告诉他:“你不恶心,点都不,丁点都没有,不害怕你。”
“不怕?”
季临川嗤笑声,就那样沉默地看着他,“祝星言,你在发抖。”
他第次用这冷漠语调叫祝星言全名,但脸上表情却不是失望或者落寞,而是“早就想到会是这样”释然,是解脱和绝望。
张纸巾按着他腿就擦。
祝星言低下头,看到自己腿上被擦地方沾点蝴蝶翅膀上鳞粉——从季临川本体上掉下来。
他甚至觉得不小心把粉沾到别人身上都是罪大恶极。
眼泪倏地冲出眼眶,祝星言心脏疼得都要碎,像木头样开裂,每条曲折裂痕里都注满硫酸。
“你、你在干什啊……”他扑过去抓住季临川手,看着他眼睛声音哽咽着又问遍:“你在擦什小季哥哥,嗯?这些粉有毒吗?”
可刚起身,具纤瘦身体突然冲过来抱住他。
“别走!”
祝星言大吼着扑进他怀里,近乎赤裸身体烫得吓人,湿漉漉脸用力埋在他颈窝。
季临川能感觉到他紧贴着自己紊乱呼吸,那急促,又那脆弱,慢慢发着颤。
“你以为是因为害怕在发抖吗?”
绝望到每个眼神都置身冰雪。
季临川明白,没有人会不恐惧只五米大巨型蝴蝶,每个人看到他都是这种反应,即便是祝星言也不例外。
他不可能因为喜欢或者爱就要求祝星言镇定自若地表演出“不害怕”,没那个必要,更没那个资格。
“没关系,不怪你。人之常情,……早就习惯。”
季临川把手从祝星言手里抽出来,既担心他有没有受伤,又怕他觉得自己恶心,只能尽量保持平直语调问他:“到底发生什事?你受伤吗?”
季临川摇头,又呆愣,最终还是挣开祝星言手把他腿上最后点鳞粉抹掉,嘴里艰难地挤出两个他幼时最常听词:“恶心。”
“恶……你、你说自己恶心?”祝星言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甚至无法完整地把那两个字说出口。
他终于知道季临川为什会变成这样。
为什作为个3S级alpha却从小就被生父厌弃,为什那小就学会化形并且任何时候都不会变回本体,又为什总是摆出副冷漠疏离样子,像是所有喜怒情绪都浅淡不外溢。
不是他生来如此,只是他从小就知道:情绪波动过大会不小心露出自己巨大蝴蝶口器,那会让他看起来更加恶心可怖,毕竟他本体是人人都厌弃,惧怕,唯恐避之而不及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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