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拨动下面前破碎书纸。这是他在同袍嘲笑中捡回七略残片,片片,没有张是完整。他闭上眼,白日里那碎纸漫天飞舞场面似乎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他梦似乎又碎。在他整岁生辰这天,被他上司、被他同袍点点碾碎。
他又陷入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直以来坚持是否正确,也不知道自己前路在何方。
所有人都说他不该做梦,可他不明白。
难道就是因为出身低微,人,就没有做梦权力吗?
他不欲多想,只是抬头看眼高悬于空中明月。
今日是中秋,月满且亮,清辉光照在大地之上好像铺上层霜白,也透过营地宿舍窗照亮半片昏暗屋子。
菠菜坐在他寝铺上,透着小小窗户看着天上月。周围呼声起伏,是他舍友们在打呼。军中小卒都是很多人合住屋,个长长睡踏上睡着好几个同袍。
他们大都是五大粗,睡觉打呼,有时还不洗脚,这可难为爱干净菠菜。可他无法改变这些舍友,仅能忍耐。
年多过去,他已经习惯营中生活。习惯舍友粗糙,习惯他们脏兮兮话语,习惯被他们嘲笑。
会主动让他出去?
“朕平日里都是听着武将们述职,未曾去各个营中看看。“父皇说,”这多年过去,也不知各个营中已是变成什样子。朕不便出宫,你替朕去巡视番。若有不对,朕允许你不用上报于朕,当场决断。“
“任何决断?“钧哥问。
“任何。“父皇点头,”包括斩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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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好想问问他兄弟
他们总是嘲笑他,笑他瘦弱,笑他异想天开。明明不过是个出身低微小卒,还想着有日能出头。
他们说,他在做梦。同为小卒舍友们在说,他上司也在说。他怀着立志之心,向上司献于自写兵书,想展才华。可他上司呢?
却是看都未看,听是兵书竟是直接撕碎去。
那时上司笑着,冷冷而不屑地嘲笑着,说,“小人就要有小人自知之明。乖乖在尘埃中呆着,别妄想着向上爬去。那是上层人地方,不是小人可以触碰。还写兵书?就凭你?“
记忆回笼,菠菜垂下眼。
钧哥离开御书房时已是皓月当头。他这次来御书房挥退随行宫人,回东宫时也独自人。他没有提灯,而是踏着月光前行。
宫中夜很静,宫人们交谈都压低声音。他们以为钧哥会听不见,但其实他听得见。这些年来钧哥五感越发敏锐,即便不是有意去听,周遭人交谈在他耳中也是清二楚。
他听得见宫人们在窃窃私语,他也听得到他父皇在说话。在他离开后还未远走时候,他父皇已招来暗卫。
钧哥感官告诉他,暗卫是从御书房窗户中进入,怀里还抱着只猫。父皇说让人抄录七略送至各个将军手中,他还说让人引开慈航静斋注意,莫让那几个已到京中斋中女子寻到钧哥踪迹。
钧哥明白,父皇让他离京是不愿让他与那些人碰见。他不知那慈航静斋到底是怎样存在,也不想解。他不像他弟弟们,在些事情上没有太多探索欲,因为他知道他有更重要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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