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寒凌滞滞,再开口,语气已经含着冷怒:“趁人之危,下作至极!”
芈长老不紧不慢,仿佛不曾听见辱声,“此言差矣,宗帝君容貌甚是英俊出众,性情端庄柔和,”他不自然地碰碰颈侧,“博学多识,待小宋道君可谓珍重爱护,视之如宝,”他与旁妘长老对视眼,同时想起那两摞市井流传、教授御夫之术胡言乱语,轻咳声,接着道,“如此良配,小宋道君亦非铁石心肠,二人情投意合,便结盟誓,从此比翼双飞,做鸳鸯,岂非美谈桩?”
好番动人话,成好事还肯三书六聘地补上礼,朱衣门行事也算不上强盗,徐浮载心中连连点头,只觉玉寒凌仍在拿乔,心中甚至暗自有些艳羡,若是他那个不成器儿子能收收心,给他讨个温柔和顺些仙子回来,管他们什私相授受,什比翼双飞,天心宗出得起最丰厚聘礼。
玉寒凌自是个字也不会信,七年前事叫他心知肚明,什情投意合比翼双飞,以宋沅最是沉稳执拗心性,怎可能轻易忘却前尘,与旁人做神仙眷侣。
可他怎能说,玉寒凌面上神色更加冷淡,却没有过往烧灼叫他更清醒些,只能勉力寻个由头,绝不肯接受什三书六聘。
孔还有些威慑力。
而朱衣门则十分有恃无恐,此行不仅八姓长老皆在,那凝清仁孝弟子还早就与那什帝君成婚,二人做七年夫夫,早就是难舍难分、如胶似漆对儿,拆十座庙也分不开有情人,于是分明做缺德事,腰杆儿却直,正是那占便宜、偏要硬塞厚礼强娶豪强亲家。
想不到这样地界还能瞧见如此有凡尘烟火气局面
徐浮载暗自咋舌,琢磨着玉寒凌此刻不知如何恼火,便想着出口打个圆场,也算卖个好,好叫玉寒凌少记挂天心宗失职。
谁知他才打个腹稿,玉寒凌便倏地起身,似乎已经平复,垂眼冷淡道:“不允。”语罢便要抬步离开。
“帝君?”他折身,直盯着芈长老双眼,难得动真怒,剑尊威压荡开,下座几位长老脸色都微微变,“这多年来从未听闻朱衣门有什帝君,满口谎言,分明是个猎户,朱衣门要将他捧上宝座,却也不要让天心、凝清也遭全天下耻笑!”
芈长老却笑,他模样老,雪白眉毛和眼睛是垂着,瞧着便有些怜悯人样子。
“是不是帝君,朱衣门自有分辨法门,不过若说有无,玉恒君难道不是普
便是不私相授受,宋沅这样年纪和天资,结个道侣也是早晚事,芈长老眯眯眼,他原先不想如此直白,但也站起来道:“既已有夫妻之实,允不允似乎也有些晚。”
“师门规矩。”玉寒凌背对着他,嗓音像是碎冰相碰,带着阵寒气。
“小宋道君是为取药才失修为得重病,想必当时境地艰难,帝君英雄救美,待他不薄,才日久生情、玉成好事,成婚七年有余,二人有如神仙眷侣,若得知师长如此恪守师门清规,也不知会如何作想。”
哇,徐浮载与旁天心宗长老对视眼,这便打上嘴仗,朱衣门够狠,玉寒凌拿师门规矩来压,芈长老便以宋沅仁孝还击。
若非为你取药,你那好弟子还不能与帝君相逢、相知、相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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