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就可以?”
“对。”
“如果……要把这片天都捅破才行呢?”
“那就捅破。”
季庭屿瞳孔震,满脸惊愕。
他从贺灼掌心抬起脸来,后知后觉地想起那天在大胡子家门口他向自己坦白时……
“你之前说你英文名叫达蒙,姓氏是什?”
贺灼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只是侧过身,伸出另条手臂环住季庭屿小腹,将他完完整整地囚禁在自己怀里。
这是个对情侣来说都算亲密无间姿势。
获救后几次午夜梦回,他都感到深切后怕。
如果没有贺灼,如果自己没能逃出这片雪原,那威廉和他关系网会怎样轻而易举地将自己这个小人物在战地记者档案中彻底抹杀,再换个听话人偶上来,顶替下他曾经做出所有成绩。
多年以后,可能再也没有人会记得,他这只华人猫咪也为国际战争披露做出过微薄贡献。
细细想来,大概就是怕理想被埋没,怕姓名被抹杀,怕这帮队员跟着自己会被无辜地殃及,怕自己腔孤勇,最终还是敌不过权力漩涡。
但这些东西实在太过沉重,贺灼没义务和他起承担,于是猫咪就像小时候那样故作玩笑地告状:“匹孤狼,没人罩着,他们都欺负。”
庭屿陷入低气压。
他坐在牧马人后座里,言不发。
风从窗外裹挟着刻薄寒意吹进来,根根拂起他耳尖暖橘色绒毛。
身后传来窸窣动静,只温热大手搭上他肩颈,沿着手臂滑下来,盖在他略小号手上
季庭屿笑笑,低头把脸埋进他温暖掌心里。
他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和贺灼四目相对,那双冰蓝色眼眸透出诡谲而神秘气息,似片寒光流闪锋刃,势必要将阻挡在前面切统统绞杀。
季庭屿心脏莫名被注入股强大力量,恐惧和阴翳都被驱散,他忽然什都不怕。
这时牧马人也驶出山阴,眼前世界变得明亮而开阔,有斑驳光自雪松缝隙中洒落。
他追逐着那道光将手伸出窗外,蓦然抓住光束那刻,扭头看向贺
季庭屿慢半拍地想起来害羞,薄薄片腰敏感地弓起,却把自己更深地送进贺灼怀里,单薄脊背紧贴着对方温热胸膛。
被用那样涩情方式舔吻过腰窝没来由地蹿起股电波,仿佛有羽毛在上面轻扫。
原来肌肤之亲感觉是这样奇妙。
身体仿佛变成储存快感容器。
“你只需要告诉,要怎样才够。”贺灼声音在他耳后响起,依旧是那样性感低沉。
“谁说你没人罩?”
“你想得太简单,个沈听可不够。”
“如果不止沈听呢。”
“不止他你还有——”
话音戛然而止,季庭屿突然怔住。
独属于贺灼味道丝丝缕缕,如藤蔓般缠绕。季庭屿鼻子就像呛柠檬茶,又酸又麻。
“在害怕什?”贺灼用指尖捋着他发丝,声音很轻很轻,如同山风送来呓语。
害怕什?
季庭屿也说不清楚。
其实今天结果他并不意外,在尼恩家养病时他就试图越过威廉向上级求救,但发出去消息无不石沉大海。就连那具莫名其妙被送来代替自己“焦尸”,他都不知道该向谁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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