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踉踉跄跄地奔跑,嘶声喊叫,绊到山石上,头朝下栽进雪里,几近绝望。
倏地,缕熟悉味道被风吹到鼻尖。
他从茫然变得惊愣,眼神从涣散慢慢清明,上身点点撑起来,伤痕累累身体像面重新被举起破旗,毫不犹豫地冲向风来方向。
不知跑多久,终于在距自己五十米远山峰上,看到两个人,口棺,贺灼坐在棺材里,手中端着白酒杯,缓缓送到嘴边。
“不要!”
第二波战地猎人追杀到防风洞,他堵在洞口和自己诀别,泪水淹没他冰蓝色兽瞳:“不明白,为什老天爷给找回你机会,却只给见面……”
后来他们死里逃生,赤裸着身子互相取暖,他下下轻拍着自己后背,用快要将人溺亡温柔嗓音哄慰:“不要怕,不会消失,会让你生命中全都是幸福开心事。”
他说每句话都做到,他毫无保留地爱着季庭屿,守护着他记者部。
他从来没开口要过任何东西,得到只玉铃铛都会傻乎乎地开心很久。
他只是单纯地想和自己付出所有才换回来小猫长相厮守,偏执到贫瘠生只有这个意义。
天上开始飘小雪,狂风卷着雪粒子斜斜地往下肆虐。
季庭屿沿着雪坡深脚浅脚地向上爬,正好和从山顶呼啸而来风雪跑个脸对脸。
像是有无数把牛毛钢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脸上、脖子上,刺刺地疼。
眉毛眼睫结满厚厚白霜,嘴唇紫红紫红得裂出血来,双手也被冻僵,乌鸡爪子似往大雪里插。
两辈子加起都没这狼狈过。
他不敢想酒杯里装是什,扯着嗓子用尽最后丝力气大喊,但迎面而来风将他声音吹到身后,无法向前传递。
“喝吧,喝完大醉场,却身后事。”对面桑卡手里捻着串佛珠,老神在在地念诵着往生。
贺灼身薄衣,半垂着眼,心如死灰,端着那杯酒连是什都不问,仰头就要把酒送进嘴里。
下秒,尖啸枪鸣刮过耳膜。
只感觉掌心被狠狠震,酒杯顷刻间碎成几片,燎起火星灼烧过两根指尖,恍惚间抬起眼,看到日思夜想
那当季庭屿把他赶走时,他还能去哪呢?
只有死路条。
想到这里,无尽悲伤就像炸弹样在季庭屿心头引爆,大滴大滴泪落到雪上,将冰凉雪层烫出浅坑。
他已经爬到山顶,迎着凛冽寒风举目四望,白茫茫片找不到丝贺灼影踪。
“贺灼……你到底在哪……”
他佝偻着身子,每步都走得极其艰难,摔倒不知道多少次,脸上磕得青青紫紫,张嘴都能咔出口血来,但站起身后还是秒都不停地继续往前。
路上想起很多事。
半年来种种混杂着前世记忆,快要把他难以负荷脑袋撑爆,专门为贺灼做过那些侧写画面,就像翻飞胶卷般在脑海中放映。
摇摇晃晃卡车上,他抬起满是硝烟味手指抚摸自己眼尾,用那样落寞语气说:“有七次差点冲下山,只为保护个想保护人。”
解决完第波战地猎人,他变成巨狼驮着自己在雪夜里狂奔,用平静而又寻常声音承诺:“不是别人,死都不会背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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