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与空间仿佛在此刻被拉得很长,谢玹面无表情地看着箭矢寸寸朝自己飞射而来。
他在回答刚才问题,谢玹想,萧陵在用他行动回答——你当真敢
也就是这眼,萧陵转过头来,两人隔空望,目光猝不及防地交错在起。
谢玹还没来得及感叹萧陵如冰玉般精致脸,就见那人袖摆抖,带起风将衣袂扬起。原本搁于腿上弓箭如满月般在他手中张开,直指谢玹。
即便是困坐在轮椅中,苍白手宛如新生春枝,萧陵也像个长歌纵马将军,目光凛然。
四下俱惊。
萧陵:“站住。”
谢玹在心中缓缓舒口气。
虽说这般做有些出格,但眼下已然是最优解。他倒不是担心皇子们说闲话,只是倘若今天发生事传到某些人耳中,怕是会招致祸端。
不过谢玹心中对此有数。
他胡乱想着,直至感受到手心钻心痛,谢玹才终于肯相信,眼前切不是梦,自己是真回到十五岁时候。
他十五岁啊……愚蠢而不自知。
,贯穿寰椎,便可将人击毙命。”
十皇子胸口急促起伏,哑然失声。
血液顺着谢玹指缝流出,谢玹眼皮掀,像没看到似:“箭簇刚没入,你就能清晰地听清它穿过骨骼碎裂声,这时血液被堵在体内,尚且不会流出。若是遇上杀矢……”
“像这样。”谢玹抬起手掌,将箭上倒钩展露出来。其中半侧因他太用力缘故,正勾挂在掌心,“嵌入身体,拔出时则会牵连血肉。十哥,杀矢卡在坚硬寰椎中,拔出来……”
“你别说!”
十皇子背影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愣愣地盯住萧陵侧影。
萧陵将箭矢微微抬起,字顿:“箭者,心也。若心中无箭,手中握便是废铁。方才教过你们,箭之收放有如人之生死。”
他看向谢玹,目光未有丝波动:“愚钝之人,又怎会明白箭意义。”
“嗖——”
流星飒沓,白光如刃。
自以为拥有方之地,自以为掌握命运。
皇城尚有歌舞升平,平静上阳宫内虽有蔽日暗涌,但身为鸟雀他们却看不见,bao风前云层。碧水惊秋,黄云凝暮,谁也未曾发觉。
他还有时间。
谢玹将沾满鲜血箭矢扔掉,向后靠在柱子上以便缓解疼痛。
十皇子落荒而逃背影看起来有些滑稽,他与伴读二人脚步凌乱,又频频回头,好似背后有洪水猛兽。二人仓皇离开时,刚刚被他们遮挡在身后人露出衣裳角,雪般色泽引得谢玹视线微动。
十皇子大喝声。他仿若已经身临其境,亲眼见到个人寰椎断裂,头颅咕噜噜朝自己滚过来,那眼珠子还未闭上,瞳中倒映是自己模样。
生于皇家,皇子们虽少有完全纯良之辈,但大多数人未曾睁眼见过鲜血。除春猎时偶尔猎杀过几只飞禽走兽,再无其他。
那箭矢原是打算运往边关,后翰林院教院留下批,供于贵族之子们教学使用,箭镞自然十分锋利。眼见谢玹手掌心血涌得越来越凶,十皇子仓皇后退几步,险些被自己刚才掉落弓绊倒。
但无人在这时嘲笑他。
四下静得针落地有声,围观人群中,警惕有之,惊讶有之,冷眼旁观亦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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