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样,王太后也听得兴致缺缺。她原本以为会听到什不样答案,当下便露出困乏表情来:“听闻你嘴上功夫得,如今看来,大道理确是会张口就来。”
耳边听多冠冕堂皇假话,真真假假心中早有定论,她挥挥手,想叫十皇子赶紧进去,别耽误事。
“当然,这只是其中之。”谢玹再次开口,“其二是因为母妃。”
“哦?”王太后骤然抬眼,心有起伏,面上却波澜不变,“你母妃?”
谢玹点点头:“宫中虽对其三缄其口,但孙儿其实知晓,母妃曾有错处。”
“哒”声,茶盏被浅浅地搁在桌案上。王太后视线微微扫,落在二人伏地跪拜后脑勺上。
在面对谢青山时,王太后尚且能流露出几分慈爱;而若身前是如李缙这般位高权重能臣,她也会处处妥帖,态度或松或紧,教人挑不出错处;而如今,跪在她身前是干寂寂无名小辈,她眼中,便只剩下彻骨冷。
宛若冰霜覆盖下冻结千年枯井之水,无人能堪破她所思所想。
“谢玹,你说说,为何想进去服侍你父皇?”
“皇祖母是在问孙儿吗?”谢玹呈跪拜姿态,额头紧贴手背,声音自衣袍下传来,声线沉沉,“那请准许孙儿起来回话。”
“大胆!”
在干人等皆不敢言语之时,最先发难,竟是六皇子。
他义愤填膺地起身,与谢玹齐平而跪,高声道:“皇祖母决断岂是你小小十三便能左右?”
“并非试图左右皇祖母决断。”谢玹不卑不亢道,“是在请求皇祖母,此事本就应当由皇祖母自己定夺。”
“倒是你。”谢玹侧身冷笑,“此事与你有何干系?皇祖母还未发话,你便火急火燎地站出来,是想替皇祖母做这个主吗?”
王太后淡淡道:“瑢妃虽心性淡薄,性子又傲点,但心向佛与世无争,何来错处?”
他这是在给谢玹台阶下。
大庭广众之下,皇子们虽对有些事不甚明晰,但悠悠众口,人张嘴,今日听到,保不准明日就能在私下传遍。
虽不是什不起大事,但到底也是曾遮遮
王太后似乎是被谢玹明目张胆无礼逗笑,微微弯弯唇:“那你便起来回话。”
谢玹听从命令,直起身来。
他原本就长得好看。配上副从母亲身上遗传下来碧色眼瞳,不管叫人看上几次,依旧如初见般澄澈剔透。仿佛他胸前那颗心亦是如此。
“孙儿其实很是不解,为何这种事还要深究原因?”谢玹抬头直视王太后,“父皇为父,为子。所谓父子有亲、君臣有义,抛却陛下与殿下两个身份,父皇只是父亲而已。侍奉生病父亲,不是孙儿理所应当要做事吗?”
六皇子听得只想翻白眼。可惜在王太后面前,他只能克制自己。
他少有这般咄咄逼人时候。众人印象中谢玹,直以来都如同宫中最不起眼尘,阵风吹便散。
被当众扣大顶帽子,六皇子心中惊,迅速稳住心神道:“孙儿并非想私自替皇祖母做主,只是不满十三弟莽撞,这才言下有失。"
岂料谢玹依旧步步紧逼:“是言下有失,还是心中本意如此?”
“够。”王太后轻喝道。
二人迅速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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