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欲望,弱点便会被无限放大,就像在航线中掌舵人,稍有不慎便会被深渊吞噬。而谢玹,恰恰是会利用这点人。
这时李徵却又不说。他忽然俯下身,凑到谢玹跟前,仿佛要望进谢玹眼底。
他眼中带着促狭笑意:“今日才知,小殿下眼睛这般好看。”
却听谢玹冷不丁道:“你爹有把柄在你手上?”
李徵愣:“嗯?”
“李缙在朝中无法无天,想必贪污受贿之事没少做,朝中御史或碍于威压,或苦于没有证据,奈他不何。可你本人就住在李府,证据这种东西,就算是偷,也能偷得点出来。”
“这顿鞭刑,恰巧说明她已将你纳入自己视野之中。只不过,她见你这位小殿下傲骨铮铮,不好把控,所以想先打压打压你罢。”
全对。
谢玹自认为对太后熟知,部分是基于前世对她印象,另部分则是基于在皇宫中生活多年经验。而李徵能在这短时间内明晰其中是非……这人绝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这简单。
李徵有动静,其他人呢?
谢玹躲在这鹿鸣居,本意是静观事变,却不料率先被人找上门。
拢进大袖里,幅正襟危坐模样:“臣今日来找殿下,是想求殿下救臣命。”
谢玹哼笑道:“这就开始自称臣?你既知只是‘殿下’,这番话是想让救你,还是想把往火坑里推?”
“自然是前者。小殿下神通广大,若今日不前来拜访,恐怕他日,这东宫门槛就没有鹿鸣居好进。”
谢玹笑意顿。
前些日子他那番动作,本意是演给太后看。奈何当日四大世家代表人物皆出现在紫鸾殿,所谓牵发而动全身,些细小动作,在他们眼里,都可能造成场巨大风,bao。
李徵:“偷?在小殿下眼里便如此不堪?”
谢玹不理会他打岔:“当日你被软禁,恐怕也是因为此事罢,怎,你是如何突破你爹与李郁封锁,将东西交予秦庭手中?”
他眼神锐利,刀锋般落在李徵身上:“还有,你拉李缙下水,身为李府人,如何能保证自己不被牵连?”
他李徵并非等闲之辈,亦非忠实良善之人。今日来这鹿鸣,若说带着三分真心,假意便占七分。
李徵这双充满欲望眼,谢玹可看得太多。
李徵到底想做什?
在间隙里,谢玹回想起多日前,在李家看见那双,对权势充满欲望眼。
“所以小殿下可得救救臣子。”李徵缓缓道,“爹……正在准备找个机会杀呢。”
嗯?
谢玹眼神动,心思扭转,嘴上却沉默不语。
但鞭刑过后,太后并未对谢玹有所过问。
东宫依旧悬空,谢玹这张投名状,像投入湖中石子似,除能听到滴答声,再无回响。而落石之外,却溅起层层涟漪。
这李徵就是其中之。
“哦?”谢玹不紧不慢地答道,“听徵少爷意思,这东宫竟即将有主?”
李徵悠然道:“王锦瑟多疑但杀伐决断,虽在某些不必要时候容易心软,但大体来说,还称得上是位颇有手腕掌权者。外人看来,你是受罚,并被赶至这皇家别院……而事实上,若王锦瑟心中毫无动摇,便不会分你半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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