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凤九渊,于谢玹来说,只是与他曾有过幼时情缘兄长。抛却这个身份,盘踞于北疆且手握半块兵符凤家,本就是皇权不可忽视威胁。
谢玹微微叹口气。
瞬息之间,忽而有阵微凉风吹过,将凤九渊袖袍微微拂动起来。与之同飘过来,还有阵轻微如同花香般淡淡气味,在谢玹鼻尖辗转。
他抬眼看去,只见凤九渊腰间挂着个绛紫色香囊,想必那香气便是从其中散发出来。
凤九渊向来喜欢戴这些装饰性物什,来若偶尔路过行乞之人,可随手布施,二来若是有突发行程,也可将其递上去以证身份。
“星澜近日若有闲暇,可去府邸上逛逛。”片刻后,他开口,“此事虽不比入府衙重要,但若能令你心情愉悦,也是值得。”
谢玹:“因何愉悦?”
“他乡之中,偶遇故人,不为愉悦?”
谢玹浅浅笑,意有所指:“九哥竟在永州也有府邸……”
凤九渊颔首:“随手买下座宅子,稍加改造罢,人总归要有个落脚之处。”
“九哥哥”这个熟悉称呼说出口之后,谢玹便恍惚发觉,自己心中那份不知名畏惧,忽然间便烟消云散。
他缓缓看向凤九渊,想到自己上辈子诸多执念。
关于父兄殒命愧疚,关于命运捉弄,关于生、关于死,关乎爱恨情仇,关于怨憎会苦。
那些林林总总,是造成他痛苦疯魔根源。
上苍想必是觉得他怨恨在他耳边萦绕,太过嘈杂,忍无可忍挥手,将他身上时间重新拨动。他不费丝毫力气,那些痛苦、不堪回首执念,便清风不留痕般消散殆尽。
可这香囊里装并非普通香料,谢玹闻得出来,其中分明还夹杂着安神助眠药物,有几味还颇为陌生,好似……是苦莲。
谢玹思忖片刻,决定迂回相问:“不知北疆天气可还好?”
凤九渊笑笑,如实答复道:“近些年来冬日是比以往要
他毫不掩饰自己早已来到永州,并且买下处宅子做府邸事实,谢玹便也就问:“九哥来永州多久?”
“半年有余。”
竟已有半年……
算算时日,正巧是他第次从般若寺和尚手中拿到金线匕首时候。那个时候,谢青山锦囊就已曾入过凤九渊眼吗?
可那锦囊不是被太后所截?所以凤九渊最初来永州,是瞒着所有人?那太后又为何会告诉他,凤九渊来永州是协助他清理萧式旧部等孽党残余?
论样貌,凤九渊如他姓名般,龙章凤姿、奫奫如渊。当年在宫中,谢玹没少听娘娘们夸赞他。
尚且在年少之时,他对漂亮东西毫无抗拒之力毛病就已经初显端倪。他只喜欢看好看人,吃精脍食物,衣裳穿度也是细之又细,面对凤九渊这种浑身上下都写着“精致、高贵”字样人,自然愿意主动去靠近。
算上前世,上次如此近距离地看他,竟已是十多年前光景。
随着时光推移,凤九渊身上这份锐利漂亮,渐渐与怀远王三个字起,沉淀在这幅温柔壳子里,和着岁月酿造成醇香酒,悠长而绵延无尽。
谢玹心境变,浑身气质便也陡然更改,凤九渊看在眼中,静默不语,唯以笑意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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