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初冬,窗外风较之平日已迅猛急速许多,在他扑向秦庭刹那,他好似听见侧窗之外传来声不大不小动静。
他蹙眉转过去看,又被秦庭捞着下巴,轻轻转回来。
“别看外面,看。”秦庭率先截住谢玹话音,在谢玹发作之前轻声开口:
谢玹搁下碗,欲起身去查看,怎奈刚垂下袖口,忽而被股轻飘飘力道勾住。
他回身看,只见秦庭已半支起身子,正浅浅地拿小指勾住谢玹。他手掌比谢玹宽许多,如今就这委曲求全地攥着谢玹,又不敢用力,看起来有些可怜。
隐约察觉到谢玹有些不耐,他动作微微顿,最后还是颓然地松开。
这时谢玹倒是看得想笑:“装无辜啊?”
秦庭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秦庭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啊”声,乖乖张嘴把药汁吞下去。
碗汤药很快就见底。
碗端久,谢玹手有些酸,刚准备歇会,屋外就传来连续不断三声敲门声。
是随行之中余潜亲侍。
“小殿下,有人在馆外求见,余大人让小前来知会声。”
“在看什?”
谢玹刚进屋,秦庭就已经靠坐起来,他正侧着脸看向窗侧,见谢玹走近,连忙收回视线,朝着他露出个虚弱笑:“没什。”
秦庭平日里素来生龙活虎,仗着有身好武艺,驭马拉弓、飞檐走壁、逛窑子听曲子无所不能无所不会。可如今就这般病恹恹地躺在那里,仿佛风吹就要倒。
谢玹从桌上端起汤药递过去:“大夫说这药每日喝三次,你记得时间到就提醒下人们给你送来。”
秦庭没接。
谢玹不再看他,只当是人还处在伤痛影响下,神智不似清醒。厅外还等着人,恐怕还是贵客,他得出去看看。
只是等他再次起身准备离开时,秦庭又从斜后方蓦然伸出手来。
这回,他勾住不是小指,而是捏住谢玹整个手臂。
被这猝不及防地扯,谢玹在原地转圈,以股极其别扭姿势扑向床榻。失重感让他下意识挣扎两下,眼瞥看见秦庭身上圈圈绷带,理智顿时战胜本能,任由自己身体倒下去。
好在秦庭有分寸,他稳稳地拦住谢玹腰,让他面朝下趴在自己身上。
谢玹微微讶异道:“李景扬这耐不住性子?”
亲侍道:“不是李州府,是京中来人。”
京中?
他刚差人回京请旨,距今也不过数日时间,按理说无论如何京中下达之人都不可能这迅速。
那到底是什人?
他垂眸避开谢玹视线,手放在被褥上,轻轻摩擦着自己指节。
这伤来得蹊跷,虽说不久前他刚和谢玹坦白,自己是被凤九渊所伤。但目、原因概不知,况且,他确是有事情瞒着谢玹。
谢玹被晾会儿,原本想就这转身走,可对上秦庭那略带惶然眼神,心中便是软。
说起来,如果按活年月算,如今他要比秦庭大上好几岁,虽说是披个年轻谢玹壳子,但在心理上,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在面对诸如谢端秦庭李徵时,多少都有些放任宠溺姿态。
他叹口气,在床边缘坐下,拿汤匙在碗底搅搅,亲自送到秦庭嘴边:“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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