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陵冷淡地瞥他眼:“嗯?”
直到听见回应,谢玹才弄明白自己真不是在做梦,眼前这个人真是萧陵。
——萧陵真没死。
这是谢玹第个反应。
紧接着,他又不自觉地自省起来——原来,他内心
他知道自己现在定浑身滚烫,因为身侧热度骤增,额间不断地有汗淌下,就连空气里风都是冰冷刺骨,如同实质般贴合在他额间。
但好在,这丝过于刺骨凉意终于让他呼吸舒畅起来。他缓缓调整着呼吸,迷迷糊糊之中,手胡乱抓,竟让他摸触碰到块更为冰凉触感。
那是双手。
谢玹骤然睁眼。
豆大照明灯熄灭之后,在屋内若是想看见东西,便只能仰仗黯淡月光,与在雪色上反射光芒。
重生回来两年多,谢玹几乎已经不会再做梦。只是这回,不知道是不是受余毒影响,亦或者是白日里受寒,身体经受住折腾,精神却卸下最后屏障。
他会梦到前世杀过人变成尸体,鲜血淋漓地在他面前晃荡,还没长腿;会又看见无数看不清面孔人,化作重影,边嘶吼边哀嚎,吵得他两眼昏花头昏脑涨。
他梦到许多人,认识,不认识,像死前走马灯般,幕幕飞快闪过。
但他叫不出声音,也无法从中挣脱。
片嘈杂嗡鸣声中,谢玹不堪其扰,痛苦万分,然而在现世里,他只是极为安静地皱起眉头,连身都没翻下。
眼,在雪色映照下,瞳色看起来极为轻浅,却又在熠熠发亮。
萧陵要有动作。
虽然不知道到底有几方势力参与其中,但若真事起,那定然会是个不眠之夜。
得到想要答案后,谢玹便挥挥手,让顾时清兀自去行事。河堤地势高,迎着风吹好几个钟头,路从南走到北,又远远地绕回来,谢玹即便是没吱声,裸露在外双颊与手也冻僵硬异常。
他踏着冷风回到驿馆,秦庭不在,凤九渊也没看见人影。谢玹乐得清闲,不用看他们二人针锋相对,于是差檀夏又生场炉火,舒服地取起暖来。
谢玹迷迷瞪瞪地眯着眼,看向床另侧,竟真看见个熟悉身影。
萧陵。
他蹙眉闭闭眼,以为自己睡糊涂,想躺回去继续睡,结果被把捏住后颈。
“睁眼。”那人声音带着贯清冷,就连说话呼吸时,仿佛都带着冰莲香,“你在发热,是寒气入体,光靠睡觉是无法驱散。”
谢玹又刷下睁开眼,傻傻地说声:“先生?”
于是,他没有惊动任何人。
像是被抛弃在空无人黑暗房间里,等待不知何时到来黎明。
忽然间,那暗室中,不知从何处渗透出丝光源,很微小,但几乎是瞬间驱散所有可怖声音。
那束光把将谢玹拉出黑暗。
但他依旧无法睁眼。
等火升起来后,谢玹才像活过来。
炉火似灿目太阳,火苗跳跃在谢玹眼中,犹如点燃把暗火。
到后半夜,谢玹却再次陷入困境之中。
他又难受起来。
这病来得气势汹汹,好似回转秋老虎,在夏日尾巴打人们个措手不及。夜深人静,悄无声息,下人们都歇下,谢玹却被魇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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