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清不由得惊。
可萧陵看起来站得晃晃悠悠,重心不稳,持剑手却未颤动分毫。他指节修长有力,乍看是双拉弓引箭手。
青竹眼露畏惧与悲哀来。
面是许多年情意,面又对萧陵分外解,知道先生说到做到,并非会随意恐吓他人。
青竹后知后觉想到,或许他真做错。
青竹只惊诧瞬,而后懊悔又无奈地想到,先生知道。
是啊,他莫名其妙跟在谢玹身边已经很奇怪,再加上那日,谢玹古怪地发场脾气,几乎要把“你们离远点”写在脸上。萧陵又不是傻子,如何能猜不到?
可是……
青竹嘴唇颤抖,余光又忍不住瞥向河道。雨不知何时又下起来,与河水汇聚在起,如同崩腾浪涛奔流不止。
他心如擂鼓,在谎言与真实间来回摇摆。
当顾时清走近后,那边已围圈人,有他刚刚喊过来守卫,也有些离得近工人。
青竹并未压着呼声,招致许多看热闹不嫌事大闲人——他们大多数不知道落水究竟是何方神圣,还以为是哪个工友,时之间,竟将那块地围得水泄不通。
顾时清看烦,声令下便唤人将这群工人带下去。
稀稀落落脚步声离去后,顾时清发现,还有个人竟也在其中。
就是那位,他当初以为是风水先生,结果是在宫里和小谢有断袖传闻那位萧先生,萧陵。
玹原本站在最内侧,还有栏杆护着,即便是雨再大,也不会脚滑至落水。
但青竹反应作不得假。
时值雨季,河运湍流,河中亦怪石嶙峋,雨水冲刷下来,场面便与山洪,bao发时无异。
顾时清想想,以防万,还是派队护卫前去查看。做完切,他深呼口气,趁着喘息间隙,四处探看,正巧瞧见那位兵部李大人背影。
那远距离,李徵并非定能听见这边动静,他走方向也不是河岸,步伐稳且缓。片刻后,顾时清便见不到他影子。
“说过,你自
萧陵冷冷地看着他,语点破他犹豫:“出意外?”
青竹怔,猛得抬起头:“不……”
刷——
柄长剑横亘在青竹颈间。
那剑本是萧陵用作支撑拐,并非是轻盈袖中剑。如今被他连带着泥土从地上拔起,离得老远都能感受到他重量。
也不知何时到。
青竹在旁人身边时,尚且有那几分冷硬傲骨,然而旦萧陵出现,他又像只被人丢弃家犬,耷拉着双耳怎看怎可怜。
四下无人,萧陵声音如同冷寂后生铁:“你这是什表情?”
青竹喏喏道:“先生……”
“谢玹不是与你商议好,他暗度陈仓离开永州,让你给他断后吗?你开后路呢?就是站在这河边无头苍蝇似乱转?”
河中幕笠被浮沉浪卷进更深地方,洁白纱罗与淤泥混杂在起,已看不清原来颜色。顾时清忍不住多看几眼,心中忐忑之际,竟然真在不远处瞧见片乌衣影子,转瞬即逝。
顾时清心头凛。
那是谢玹今日衣裳颜色,莫非……
他顾不上想别,几步跳下高台,往青竹所在地方大步走去。
是死是活,是真意外还是计划,总要弄个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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