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前世萧陵对谢玹有多恨……或许是没有。
萧陵恨只是这座江山。
这世无疑也是。
谢玹想想,吐出胸中口浊气,缓缓道:“先生还记得,曾问过你,若人生有重来次机会你会如何做吗?”
萧陵回过头来,示意谢玹继续。
谢玹安静地任由萧陵帮他把衣袍系好,目光从他肩头移到胸口,又缓缓往下,落到他那双腿上,最后没忍住触碰下。
萧陵抬眼看他。
谢玹:“先生腿好?”
“算是吧。”萧陵收回手,也移开目光,落在正架在火上烤衣物上,“偶尔能走走,时间长还是要借助轮椅行动。”
没被拍开手,谢玹又得寸进尺地撩开下袍,凑近去看伤口。
那是种脆弱,挣扎神色。
他与萧陵对视良久,附身又吻上去。
*
哔啵火升起来,照得破庙宛若镀层金光。萧陵将自己外衫褪下架在火上烤,又回身朝谢玹伸手:“你。”
谢玹照做。
身,谢玹只能仰起头被迫承受。
即便被水浸泡场,萧陵身上依旧有驱散不开药香,尝之则苦,闻之却又有股别样香。
谢玹没忍住舔舔。
萧陵眉头皱得更狠,他手扣住谢玹后脑勺,插进他松散发髻中,让人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怀里。
二人皆是血气方刚青年人,身上黏腻衣物更是将触感放大无数倍,暧昧呼吸与水渍声中,谢玹被勾起火气,浑身躁热,不该躁动之处亦隐隐有抬头架势。
“……”谢玹顿顿,“人生确重来过。
其实并没有多少裸露伤口,那些陈年旧伤,即便当时再刻骨铭心,如今也淡若无痕。剥夺他正常行走能力,是藏在内里,与心口伤。
看着看着,谢玹想起前世。
离世前几年里,他常常梦到死于他手下冤魂。谏言臣子、垂老将军、新任敢于直言青年、温柔哄他入睡宫嬷。
但他最常梦见,还是萧陵。
人活世,总会惦念着那点温情。即使处在疯魔状态,谢玹在面对萧陵时,依旧耐心地压抑着,bao戾性子,去问他喜欢吃什,穿什,会给他送来。
黑袍吸热,再加萧陵有意无意地使上内力,很快,袍子便在他手中飘荡起来。做完切,他又朝谢玹招招手:“过来。”
谢玹宛如个没手没脚残废,乖乖在萧陵身边坐下,又乖乖张开手臂,任由萧陵伺候。
萧陵手指很细长,但又不似女子那般白嫩,指节与掌心各处都有很厚茧子——方才在水中谢玹便已感受过。
他这双手挽过长弓,降过烈马,触摸过西南粗粝沙与寂寥月光。如今年月流转,痕迹却未曾消弭。
屋外天色愈寂,昏沉火光中,萧陵裸露上身显得分外消瘦。
他伸手搭住萧陵肩,用尽全身力气才攀附上去,肌肤相触到起都是滚烫。
“不会死。”谢玹微微让开点,面色绯红犹如欲滴花,眼睛亦狡黠有光,“还要活着当皇帝呢。”
萧陵伸手碰碰他鬓角:“知道。”
谢玹看见他表情,面上从容调笑之意终于不见。
方寸距离,谢玹连萧陵瞳孔中细碎纹路都看得清二楚,更别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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