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缙笑:“瞒不过薛先生。不怕你笑话,近些日子在寨中见不到阿灵,心中总觉得不踏实。也不知道是什原因,明明阿灵比小上辈……”
他不能叫明煜,显得太殷切。只随着萧慎独般叫着萧陵乳名,也算与萧慎独搭点关系,在这些萧氏残部眼里,便是亲昵行为。
可惜李缙此事正专注于手中酒,没有注意到薛先生眼里闪而过厌恶。
酒里确没东西。李缙在对饮途中,找借口又与薛先生交换次酒碗,最后二人谈到兴处,醉醺醺地被手下抬回去。
夜过去,天光大亮。
他们时常起喝酒。
李缙年纪大,通常只浅尝辄止,既能与这些酒鬼们更为亲近,又不至于损伤肝脾。
今日也是如此。
大约已是酒过三巡,各自扎堆士兵们晕晕乎乎地靠在处休憩,薛先生坐在主位,见李缙走来,隔空朝他举举酒碗。
李缙心中谨慎,表面却面含笑意,把接过薛先生手里碗。
李缙来这趟,也不是真没事找事。基于合作事,他不信任萧陵,但又不得不信任。来他想确认萧陵对谢玹失踪反应,以此决定今后打算;二来,宫里最近寂如死水,他总觉得不安宁。
但要说比起萧陵,他更为信任,实则是那位称谓为“薛先生”人。
说是先生,却并非书生。薛先生名姓不知,脸上生长条蜈蚣似疤痕,如被刀斧劈过,让他原本还算英武脸,看起来好似地狱里爬出来厉鬼。
说是从地狱里爬出来,倒也没什过错。
薛先生原本跟在萧家军麾下,是萧慎独副将手下名得力干将,萧家军夕之间烟消云散,萧侯爷也魂归西天,薛先生被阎王放过,从尸山血海中捡回条命。
李缙迷迷蒙蒙地睁开眼,被光刺得险些流泪。他心道,是谁把窗户打开?
然而念头刚落,他便看见薛先生。
不,这里不是他睡得那间屋子。
李缙心头警铃大作,想爬起来,手脚却不听使唤,被薛先生脚踹得就地打个三个滚。
“阿灵也是你配叫。”薛先生沉声道,“怎,才十年过去,你就忘当初是谁向王锦瑟出谋划策,戕害萧家军上下三个大营
算计之中人心不可测,更别谈他们这种被利益捆绑在起人。李缙虽狂妄,但在关乎自己性命事情上,总是慎之又慎。
他担心酒里有东西,于是在观察到薛先生自己喝下口后,才借势夺下他手里碗。
事成之前,每个人脖子上都悬着把刀。
薛先生对李缙心思毫不知情,被夺碗也只当志趣,乐呵呵地又给自己斟碗酒:“李大人早便出门,是去找明煜?”
薛先生喊着萧陵表字,副长辈口吻。
只有亲自历经过那炼狱般日子,才能有刻骨铭心恨意。
在掀翻太后治下事上,薛先生坚定,且不顾切。
那些与匪寇伪装成块萧家残部,过日子就连李缙都看不下去,就算萧陵另有打算,薛先生他们又凭什不恨?
李缙回到驻扎地时,薛先生正在喝酒。
行军之人对酒有着说不明白瘾,就好似与血液各自掌管着身体半部分。如往常样,李缙没有对他们视而不见,而是招呼着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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