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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山与谢端路走路停,说是祭祀事务繁忙,这父子俩却仿佛被宫里秋景吸引注意力,不知怎就停在御花园凉亭中。
德全是直跟着,且路上都在心惊胆战地观察着谢青山身体状况——许多年前谢青山身体便已经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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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徵走后,谢玹整理好衣物,抬起头时,院内株桃花枝正好被风吹落,掉在他眼前。
这样个小小院落,走步就会印脚尘迹,却也是他曾经唯家。故地重游,心境和处境都截然不同。谢玹弯腰捡起那根枯枝,岂料它已腐朽到触就碎程度。
碎屑归于尘土,谢玹终于不再看它。他从怀里掏出只楠木色香囊,上面绣着金丝银边,隐隐还带有线香味道。
线香,亦是佛香,只有佛门才会用点这种香。
谢玹拉拉李徵衣角——他太高,谢玹早已抽条,也早已长成个长身玉立青年,可他与李徵说话时仍需稍微踮起脚。
只见李徵略倾身,谢玹便捧住他脸。
“应寒。”谢玹道,“此次事毕,你觉得会安然无恙?”
李徵愣下,目光亦柔和起来:“会。”
“承你吉言。”谢玹笑道,“会平平安安。”
李徵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太后还在锦鸾宫等他。
兵部内部职位调整、各方镇军更替与调动,都彰示着此番祭奠仪式非同寻常。无论是主持者更换,还是近日里疯传流言,亦是隐隐有动荡边防,这些零零碎碎小问题,无不动摇着京城中人躁动心。
他将谢玹抱起来,原本是打算将人带走,找个地方养养伤,宫里那些生啊死打啊杀“小”事,概不管。
但只是想想谢玹都不会同意。
他既然冒着风险回到京中,心中就必然有数。
它味道重,且经久不散,谢玹身上沉木之香压并不是药味道,而是它。
香囊虽用金丝勾边,但用料精简,小巧玲珑,只有巴掌大小。
谢玹解开绳子,从中拿出块木牌。
片刻之后,经年无人造访冷宫大门再次被人推开。木门发出声沉重呻吟,有身着轻罗背影,缓步走出,而后沿着小径往深宫走去。
直到身影被路尽头吞没。
曾有人指着李徵鼻子骂他:你生来就是孤星,命又硬又短,活不过几年,你斗不过天。
于是他要向上爬,想要将命运握在手上,要将所有人性命踩在脚下。
可现在有人对他说,承你吉言。
你不用往上走,不用孤零零地面临这人世间切,你可以留在身边。
他不再是孤星,他有自己星星。
临行前,李徵再三踌躇,步伐几番回转,甚至半柱香都过去,人还停留在谢玹面前。谢玹看着他原地打转,心中好笑同时,又生出几分怅惘。
这些人,对他好像都是真心。
犹记得初次见面时,李徵凶狠似狼眼神。虽说看起来凶神恶煞、好似抬首就能嚼下敌人块肉,可那时他眼中,确确是存着死寂。
似乎,是他到来,稍微扭转李徵走向灭亡道路。
抹微小风,就能在千里之外卷起六尺高沙尘。命运好似是冥冥中注定,但又在某些地方稍微开点小口,让人们能够有机会逆天改命,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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