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旁边收拾行李小和尚却反常态冷嗤声:“道貌岸然,狼子野心。”
李从舟话少,也鲜少骂人。
顾云秋眨眨眼,觉得新鲜同时,也不免觉得他这话刻薄。
“怎这样说?”
“既有良方,却不早出,偏偏等到此刻……”李从舟
就算贵妃无此意、四皇子无此心,那些钻营权柄朝臣们,难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生出异心。
嬷嬷说得很隐晦,但顾云秋明白其中道理,自不会惹事。
他点点头换上緦麻服,表示自己晓得。
至于李从舟,他也很快被寺里僧人叫走——
报国寺是国寺,国母过世自然要开护法渡灵道场,僧人们都要聚到大雄宝殿前广场上诵往生经、念大悲咒,还要手抄真言焚化祝祷。
有国丧只守年,但顾云秋重生而来,知道皇帝陛下深爱发妻,缓过神后,诏命下就是三年。
宫中适龄三皇子、四公主和五公主,都因此被耽误婚期,以至后来两位公主只能远嫁和亲,四公主还因水土不服死在送亲路上。
“贵妃还叮嘱,守丧期间千万不要惹事,宫中人心不明,别落下把柄叫人挑错挑拨,尤其别和文家、和太子青宫发生什冲突。”
嬷嬷口中贵妃,是宁王妃长姊,封号惠。她与王妃全然不同,未嫁前还能披挂上阵杀敌,个性直率、明艳如火。
当年陛下根基不稳,权衡利弊后,决定迎定国公长女入府为侧妃。
而鸣。
眼下不是清晨也不是饭点儿,报国寺却在这个时候敲钟……
顾云秋和李从舟对视眼,脸上都浮现出担忧表情。
没过多久,院外就隐约传来哭声,伴随哭声而来,还有僧人们聚在起洪亮诵经声。
嬷嬷在片刻后带着几套素裳上山,哀戚地告诉他们——
就这样,又过几天,宫中传出消息——
说襄平侯敬献古方张,按方煎药后,几个重症老太妃竟奇迹般痊愈,而后药方就被送到济民坊大量熬制、煎煮,纷发给城中百姓。
顾云秋不太认得襄平侯,只依稀知道他从前也是皇族,后来不知为何自请改姓、出皇族谱牒,离京、远赴西南。
记忆里,那是个不良于行、坐在轮椅上精瘦大叔。
不知他与皇室到底有什矛盾,但疫病能被控制总算是好事,顾云秋舒口气,“那还蛮好。”
得知消息后,文家嬷嬷、门客都曾深深地替文皇后捏过把汗,认为这武将女定会仗着父兄关系,不敬嫡妻、跋扈争宠。
没想徐密入府后,直敬文氏如亲姊。
多年来协理后宫也是事事以文皇后为先,她几个儿子虽得宠,也直被教育要敬重嫡子、谨记为臣本分。
以至后来,文皇后父亲——老宰相过世前,也赞徐惠妃为人,说她聪颖□□、甚识大体。
如今皇后崩逝,文家式微,他们徐家手里却还握着重兵。
皇后娘娘,崩逝。
顾云秋抿抿嘴,在心中慨叹声。
皇后文氏出生高门,是陛下发妻,她性子恬静、待人宽和,合宫上下没有不喜欢她。
“陛下哀恸欲绝,已数度昏迷,太子东宫也是伤痛不起,疫病未去,贵妃娘娘吩咐保重,也叫们谨言慎行,接下来,恐怕要守三年国丧。”
国丧悼哀,禁切宴乐、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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