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完事情前因后果,顾云秋由陈婆婆带到那六亩地旁。
地在村口大槐树东北方,是片平坦开阔良田。
田间金稻翻浪、黄芽簇簇,还有许多圆胖紫红芜菁卧在其中。
佃户夫妻俩早早在田中忙碌,又是除草又是捉虫。
看得出来,夫妻俩都是踏实肯干之人,且对地里庄稼十分上心,只看田垄都比别人家垒得整齐。
原配妻子姓扈,是隔壁河清县令女儿,两家聘礼、嫁妆都相互送到,这位吴刘氏却能使尽手段从中作梗,愣是将婚事搅黄。
扈家娘子后来改嫁,入西北军户,还生得对双生子。
大约是坏事做尽、损阴德,吴刘氏进门后连生三胎,头两胎都是不足月就滑掉,第三胎不仅是个女儿,还没能养大。
吴村长对她也渐渐没好脸,非打即骂。
吴刘氏憋着口气、用尽偏方,终于生得这个儿子后,却是痴傻。
吴刘氏看儿子被捉,当场就撒疯闹起来。
于是不出意外,他们又吃官司。
吴刘氏在公堂上拉高孩子衣摆衣袖,说小孩身上那些青紫痕迹都是陈婆婆他们打,抽噎道:
“大老爷,家孩子偷她们棵芜菁是不对,但他们也不能这打人啊?且这娃儿生下来就是傻,这不摆明欺负人?”
小孩身上有掐痕、棍棒打痕,手腕上、肚子上都是青紫片。
定会在卷宗上做文章,到时从重判罚,挨板子、落狱,甚至会被驱逐、流放。
只罚点银子,也算破财免灾。
陈婆婆和蒋骏想想,虽憋肚子气,也实压不过地头蛇,只能自认倒霉,交出四两银子。
可回到村上没几日,却发现地里菜还在持续减少。
不仅仅是黄芽,大豆和芜菁也会被人刻意弄走。
陈婆婆叫来两人,给他们相互做介绍。
夫妻俩姓杨,家中还有个刚断奶孩子,老家在闽州。
本是北上来投奔亲戚,结果亲戚家在京中大疫里丧生,无奈之下,才就近在陈家村租住下。
被翻弄盗窃半亩黄芽已被收拾复原,空出来土地他们也没浪费,重新种上能过冬莱菔。
吴村长失望至极,在外不知养多少小。
这吴刘氏生气也没办法,只能将火都撒到儿子身上。
“这女人可是个连亲生儿子都虐待毒妇,”木匠师傅摇头,“这些年村里人跟她打官司,无论占理不占理,还从没见人赢过。”
……
原来如此。
县令只看眼就不忍地别过头,继而重判陈婆婆和蒋叔。
原是要打他们板子,亏陈家村长辗转托人作保,赔五两银子给吴刘氏和解,这事儿才算完。
等他们灰溜溜从县衙回来,蒋骏原本跟过个吴家村木匠师傅在入夜后偷偷找到庄上,透露给他们——
那吴刘氏是个厉害角色,不好随意招惹。
吴村长原配妻子本不是她,她是插足上位。
陈婆婆忍无可忍、蒋骏也是憋着邪火,两人和租户家轮流值守,终在某夜逮住那个前来偷菜小贼——
火把灯笼点亮看,却是吴村长独子。
这孩子先天不足,生下来就痴傻。
抱着芜菁被捉个正着,还冲众人直乐。
陈婆婆他们面面相觑,正不知如何是好,吴村长和那吴刘氏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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