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士看他眼,不疾不徐道:“贵妃娘娘是好,但终归不是中宫皇后。”
段将军嗤笑,“那请陛下继立贵妃娘娘为后不就完。”
他这话说得轻,却下引得宣政殿众人都齐看过来。
就连负手在御案后皇帝本人,也向他投来抹凝视目光。
段将军干咳声,挠挠头,小声嘀咕道:“又不是没有这种先例……”
而与之相对西首座,宁王坐着把降香黄梨。
太子以降,东侧列班,前后立着老少两人:年长者鹤发童颜、身穿紫蟒,年少者则红袍披甲。
他们对面西侧,同样站着两个人。
在前位身着灰尾鱼服、头上仅簪木钗,他双颊凹陷、容色憔悴,看便是重病缠身;在后位墨绿蟒袍,手持笏板、容色焦急。
殿外,重云中隐有雷动。
这小纨绔。
李从舟足下生风:
也不知是单纯傻。
还是……也知道什。
○○○
然而,李从舟没想到会在双凤楼遇着未来宰相苏驰。
苏驰这人生妖骨,是个怪才。
当年襄平侯狗急跳墙,把火烧毁户部在江南籍库。
自以为死无对证,却被苏驰眼看出破绽。
只用各县存档旧文本,他就推演出正确税赋和人口,反打襄平侯个措手不及。
外乎是加重。
加之惠贵妃出自定国公徐家,长兄掌握西北重兵不说,妹妹还直接嫁给宁王、做王妃。
所以在这种关键时候,文氏党说什也不会再加大徐氏权柄。
徐振羽前几回上书,都被他们说成是妄图拥兵自重。
后来讨要粮草军饷,文氏也是想尽办法拖延阻挠。
绿蟒文臣姓舒,是正品纳言阁大学士,他上前躬身拜下:
“陛下,国不可日无君,后宫也不可日无主。凤位虚悬、后宫惶惶,百姓也终究难安,为保后宫稳固,臣请陛下,早日另立新后!”
与他相对,是红袍披甲同知将军,姓段,年三十。
段将军听这话就急:
“后宫稳固?便是皇后娘娘在时,后宫也是由惠贵妃协理,上下事项应妥帖,何来舒大学士所谓‘惶惶难安’?!”
宫中,宣政殿。
层层压低黑云如潮水般蔓延到禁城上空,也将整个宣政殿衬得昏暗片。
高悬正中《明德格物》牌匾下,当今圣上席明黄、负手而立。
御案之下,东首之上。
年轻太子簪莲华白玉冠静坐在漆朱把交椅上,面前是窄于御案张小几,上头摊开着几本奏折。
而且后来运送往西北大营粮草,也是由此人出面押送。
前有西戎追兵堵截,后有襄平侯买通盗匪劫掠,他却在镜河上来回横渡,晃得敌人损兵折将不说,粮草也颗粒未失。
当然,李从舟更没想到是——
顾云秋也在双凤楼。
而且,还当众给苏驰七百两银子。
前世,这件事情最终破局——
是四皇子惨死在战场、徐振羽将军伤重昏迷,文氏党才真正意识到西北局势之急,并非是徐家暗中夺权。
可到底为时已晚,损失惨重。
今生,李从舟已尽力保下四皇子。
想要换得朝廷尽快拨发粮草、军饷,补齐西北大营兵马,也只能想办法劝太子出面——釜底抽薪,让文氏党徒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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