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僵持之际,忽然有道清亮声音从街上传来——
“老人家,想请问问,这挂卖字牌是指您站这栋小楼?”
老者和那刘金财俱是愣,纷纷转头。
刘金财句脏话还没骂出口,抬眼就在台阶下看见个身着青黛襦裙、画着桃花妆漂亮姑娘。
他眼中精光大
没想他侧步,那刘金财就跟着拦步。
他往左让,刘金财也跟着挪。
来回折腾两次,老者停下抬头,“刘少爷这是何意?”
“还是那句话,”刘金财笑,“替转告你那东家,叫她别想,有本少爷在这儿日,便不会叫你们能转卖样盛源银号东西。”
老者皱皱眉欲言又止,最终没说什。
而听见老人唤刘少爷,再加上“正元钱庄”四字,结合年龄,顾云秋下就猜到这人身份:
——是正元钱庄背后东家大少爷,刘金财。
正元钱庄是“四大元”之首,刘家人丁也最兴旺,刘老爷娶五房姨太太,每人都给他生有子女。
其中,以大太太生刘金财最为凶狠跋扈。
年纪不过廿三,就敢当街打人、威逼放贷,更带着家丁穷追猛打,逼得好几个欠债者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愣,微眯眼睛看着他,半晌后竟大笑出声。
而后,他突然攥住买家领口,bao起,用力就将人推翻在石板路上,买家手中梅花瓷瓶也应声而碎。
不等买家爬起来,那年轻人抬脚就踩人后背,声音也随他说出每个字变冷:“你问是谁?”
买家挣扎,两个小厮却适时摁住他。
年轻人顺手拎起旁边个青瓷瓶,啪地下在盛源银号立柱上摔碎,他捏着半截瓷瓶、用锋利边缘紧紧贴到那买家脸上:
“趁本少爷还有三分耐心,让她早点想办法解决那小,本少爷立刻八抬大轿接她回去做二房,保管辈子吃香喝辣。”
“刘少爷!”这回,老者耐心也耗尽,他怒瞪着刘金财大声道:“夫人孝期未满,老爷尸骨未寒,请您慎言!”
刘金财无所谓地耸耸肩,“若要俏,身孝嘛。”
老者听这话,险些被门槛绊个跟头,转身过来、张脸都因震惊和愤怒涨得通红。
他抬手指着刘金财,浑身颤抖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而刘家其他兄弟,如什银财、宝财、玉财,也都坏得不遑多让。
不过刘家人也精明,虽然素日行事嚣张,但关键时候该给好处贿赂是分都不少。族人更想尽办法跟京城世家结亲、站稳脚跟。
思量间,从盛源银号中走出来老者已扶起地上那个买家,嘘寒问暖翻,亲自送他离开。
这过程里,刘金财是照旧歪斜在盛源银号门柱上,还找根银簪大大咧咧剔牙。
老者送人回来,见刘金财这般也没说什,只摇摇头,想绕过他往银号里走。
“听清楚小子,你爷爷姓刘。”
两小厮还想说什,那边盛源银号里终于出来个头发花白老人家,他看这架势,忙招呼几个帮工上前。
他年纪虽大,但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上前几步迈得又稳又快。
“小刘少爷,虽说正元钱庄富可敌国,但若当街犯下杀人罪,可还是要被捉去过堂。”
年轻人看见他后,翻个白眼,呿地声松开地上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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