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说完这些,越过儿子看眼回廊方向:
“你也别成日往外面混事,媳妇性子是要强些,但心里总是向着你,你好好待人家,再吃两副药调理调理身子,总能生出儿子。”
其实刘金财成婚第二年,王氏就怀过个孩子。
只是当时刘金财看上画舫个歌女,成天成宿地不归家,王氏气不过、大着肚子登船去寻,结果却被恼羞成怒刘金财推下船落水。
已成形八个月男胎就这没,
刘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他眼,放开手,“你爹要召集‘四大元’办个钱业行会,想听听你们兄弟几个想法。银财、玉财和宝财都说,就差你。”
钱业行会?
刘金财眼睛亮,“那爹得是会长吧?”
刘夫人点点头。
“那爹有没有透露——”他挽刘夫人手臂,“会设个副会长什?”
王氏兀自骂骂咧咧,那边刘金财却已到佛堂。
刘夫人这些年对外说她吃斋念佛,但在内是对家里中匮点儿不放,照旧要死死捏着管家权。
各房闹得再厉害,吃穿度用和月例银子还是要往她这儿领。
刘夫人跪在佛堂蒲团上,面前供奉那尊菩萨不知被收到何处,竟改换成刘金财从未见过尊——送子观音。
“娘。”他喊声,走进去就坐到八仙椅上。
在老家简单。
眼看着庶出兄弟们个个都在京城里找着靠山,刘金财其实也暗暗憋气,觉着自己是亏在年纪。
——若他成婚晚,怎不能也攀上门京城亲。
王氏见他不说话,只盯着她眼神会儿个样,她便顺手将花绷递给身边侍女,起身走过去搂住丈夫腰娇声道:
“又怎?”
刘夫人睨他眼,“有空想这些有没,倒不如正经想想你大事。”
“大事?”
“是啊,”刘夫人挪步到香案前,给那尊送子观音续三柱清香,“刚才银财去时候,还抱着他家小福鼎,硬说是孩子黏人、离不开爹爹。”
刘金财听这话,面色渐渐阴沉下来。
“虽说老爷问话时候不叫们旁听,娘也不知道他们分别答什,但玉财、宝财出来时候垂头丧气,唯有那银财满面春风、小福鼎还被你爹抱到腿上玩会儿。”
“回来?”刘夫人眼睛都没睁,照旧是双手合十转着珠子,“想问你爹找你什事吧?”
“母亲神机妙算。”
刘夫人哼声,终于睁开眼睛转头,看刘金财坐没坐样地歪在那儿吃葡萄,忍不住站起来、过去拧他耳朵把:
“臭小子就知道吃!盛源银号事办怎样?你知不知道二妖精今天又带着她那孙子去老爷那儿晃!”
刘金财嘶声,吐葡萄皮,“别别别,娘,疼疼疼。”
刘金财睨她眼,本想顺势调|情,却不慎在廊灯下瞥见王氏眼角皱纹,他皱皱眉、最终推开王氏:
“……娘呢?”
被丈夫当面拒绝,王氏声音也冷下来,“在佛堂。”
刘金财便转头直接往佛堂走,剩下王氏愤愤站在廊下,等刘金财走远,才下抢过侍女手中花绷、发狠似地丢到地上:
“肯定又是被外面那个骚蹄子勾!”王氏重重踩那花绷两下,双手手指都狠狠绞在起,“不就仗着年轻有几分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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