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姓朱,名信礼,是跟着溢通钱庄大师傅从小起来学徒工,内库外柜上事情都精通,年纪不大、三十出头,尚未成婚,不用担心家眷。”
苏驰倒豆子般介绍通,“他为人在西北有口皆碑,其他四五家银号都想找他,不过他在西北待久也想往京城或江南走走。”
“若世子感兴趣,便回去说说?和他认识时日不长,但他性子也是个爽快人,虽有些文人恃才傲物,但总体来说还算好相处。”
“不敢打
汾州距离京城不远,正好在凤翔府和京城直线距离正中间。目前苏驰负责是将汾州各地粮食、军饷押送到京城或关中诸仓。
短短几月,苏驰已来回跑三四趟,也发现些押运上门道,除押运粮饷,他还帮人带东西、送信,也算半个镖师、信差。
“在西北就这些事儿,”苏驰说半天也累,停下来狠狠扒两口饭,“倒是小世子你,这几个月在京城里忙什?”
顾云秋犹豫片刻,还是告诉苏驰:他盘下个铺子。
“准备开钱庄,”顾云秋押口麦茶,“只是雇员还没找好。”
到秋天收麦子时,把脱下麦壳收起来洗过晒干,翻炒后就能长久保藏,直能喝到来年开春。
顾云秋听着,忍不住又喝两口,细品那麦壳清香。
这聊着,老板很快将他们菜上齐,苏驰帮忙布菜,然后才招呼顾云秋主仆:“来来来,们边吃边说——”
三样荤菜是炒鳝、粉炖肉和五味炙小鸡,两样素菜是青豆间玉米、三色水晶丝。
每样都放重油,但是吃起来很香。
世人皆待千里马,却不知这世上本是伯乐难求。
再抬头时,苏驰也没那般拘束。
他拖过草墩坐下来,叫小姑娘来点三荤两素,再要碗杂菜汤。
等菜过程里,苏驰给顾云秋倒碗店里麦茶,“这是用炒过麦壳烧茶,世子尝尝?”
“麦壳?”
他没提盛源银号。
毕竟苏驰离京日久,告诉他也只是徒增事情复杂程度。
没想苏驰听到这儿,忽然拍大腿,“世子要找钱庄经营人?这不是正好!真巧!这儿倒有个人选能推举给你。”
原来苏驰帮忙带东西、送信,也认识汾州不少本地商贾。
汾州有家还算出名银号叫做溢通,老板夫妻也是不幸被山匪杀害,剩下个外柜掌柜——
顾云秋都忍不住盛两碗饭,边大口扒拉着,边听苏驰说他到汾州捐官、路转运事。
苏驰倒不愧是前世宰相,条理分明清晰,去到汾州先花百两疏通汾州下属个县师爷。
因各府县师爷多半是当地人,解州府情况,还能快速摸清其中盘根错节关系。
然后由这位师爷引荐,终于见着汾州郡守。
悉数花掉剩下六百两,才从郡守那拿得这个押使差事。
苏驰本也想给点心倒碗,点心哪里敢让押使大人给他看茶。忙抢壶过去自己倒满,然后小声说——他们老家也常喝这个。
“是吗?”
苏驰意外地看他眼,才与顾云秋细说此茶。
麦壳茶其实在野店里很常见,大多穷苦百姓家里也多用此茶。
茶叶价贵,在买不起新茶时,穷人多半选采竹叶或用玉米须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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