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舟接,糖块有些黏,粘在他汗湿指尖,像最强力浆糊,碰着点儿、就脱不得。
他拿在手中,没有吃,只挂着头脸汗看向顾云秋。
和小时候相
李从舟看着近在眼前汤匙,犹豫片刻后还是张嘴含下。
顾云秋边喂,边问点心:
“前日们买回来糖还剩?这药闻着就苦。”
“还剩呢,”点心仓促中抬头,“待会儿去拿。”
“不用,你告诉放哪就是,去拿,你专心处理你。”
只徐徐拣着能说,与顾云秋说他这身伤来历。
……
听到最后,小纨绔惊讶得嘴巴张开都能塞下个鸡蛋。
李从舟轻哂,语含抱歉,“吓着你。”
顾云秋却拨浪鼓般摇头,重新捏紧他手,声音都变高变尖:
李从舟和这群书生是同天夜里出现在天目山,加上身上还有同样伤,顾云秋有理由相信他们是被同群人追杀。
被他回答逗乐,李从舟闭闭眼,嘴角微扬,“……你倒坦诚。”
顾云秋摸摸鼻子,瞥眼看见李从舟下巴上汇聚串冷汗,便松开他只手,顺手掏自己随身巾帕帮忙擦。
李从舟却在看见那巾帕时,目光停留在上面很久。
他那块……
和尚后背上那些伤口他光是想想就很痛,要他生生受着上药、洒药水刺激,还不如直接来人给他闷棍敲晕。
他实在怕小和尚疼晕过去,自己又不会讲什好听话哄人,思来想去,只好逗着李从舟说话、好转移他注意力。
“所以,你这伤到底怎回事啊?”
李从舟沉默地看他眼,犹豫片刻后,“你……真想听?”
顾云秋点点头,而后又老实地摇摇头,“但可能会听不懂。”
点心哦声,说出个柜子第三层左侧糖盒。
而顾云秋点点头,将小碗药全部喂好后,才转身去找糖。
这糖也是杭城特有,是以藕粉调制干桂花熬制,不那甜,却很香,软糯糯入口即化,顾云秋自己就很喜欢。
他捧着糖盒过来,边介绍边塞给李从舟最后块。
“喏,给你,压压。”
“这危险你还要出去?修养好再走!”
李从舟愣,全没想到顾云秋是这般反应。
他……他竟不怕?
“啊,对!还有你药!”
顾云秋恍然大悟般、转身去端药碗,他边用银质小汤匙点在自己手背上试温度,边搅动两下、舀起勺递过去。
李从舟不动声色地环顾架子床圈,没有发现类似巾帕、方巾或者小团布料类,料是——掉进温汤时落在水中。
他张张嘴想问,最终又自嘲地闭上嘴。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天意。
有些温暖,本就不属于他,也不可能会为他停留。
收回视线,李从舟不再想那封他没有来得及拆开信,也不想那块他贴身放小半年巾帕。
——他有种直觉,小和尚受伤多半和朝堂政事有关。
和前世不同,西北战争提前很多。
户部在江南大仓库出事时间也不样,虽然都是户部*员被彻查,但今生还牵涉其中个探花郎林瑕。
青红册什顾云秋不懂,但点心去打听过:
那些借住南仓万松书院师生受伤,也有不少是烧伤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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