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聚宝街已经人山人海,顾云秋定制几口大箱子终于在今日派上用场——
云琜钱庄门口告文牌摘下,重新装点大红彩绸、放百响鞭炮,从丰乐桥上气儿排十多辆马车,每辆车上都并排摆放两口木箱。
箱盖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光芒熠熠金丝花银。
这满满当当银子几乎闪瞎围观百姓眼,也聚集不少人在街巷两旁议论:
小厮着急,刘金财本来也不守规矩,
所以每日晨昏定省他也没去,只留王氏人平白受着各房太太和妯娌、小姑奚落,以及公爹公婆不满。
从刘府正堂花厅出来,王氏就红眼睛,匆匆躲到回廊转角抹眼泪。
倒是刘银财佯做路过,偷偷递方巾帕:
“大嫂这是怎?”
他也鼓动好几个朋友去挤兑,只等着云琜钱庄三日后清盘开业,就泱挤帮他平日养着闲人去贷款、闹事,总之要坐实钱庄经营不善。
可耐着性子等三天,不等他找齐人手,就听见聚宝街上锣鼓喧天。
噼里啪啦鞭炮声响,给刘金财吓得翻身从外间罗汉床上摔下来。
那日抢走王氏体己和嫁妆,王氏跟他闹,没许他回正房上床。
刘金财坐在地上揉揉脖子,正想找来小厮问,小厮却先慌慌张张跑进来——
秋日凉风给吹醒,他蹙眉狠狠啧声,心里也有些急——
这难道是踢到硬茬子?
可若云琜钱庄那妞儿在官场真有人,何必与他相争这长时间。
而且,刘金财这些年在官场上也不是没朋友,若他真冲撞哪家神仙,也不至于到今日都没人来提醒他。
刘金财思来想去,觉着还是凑巧:
秋阳明媚,斜倚在长廊上刘银财笑容温和。
王氏心中酸涩更甚,即便知道丈夫跟眼前二弟不对付,她也忍不住委屈倾诉。
“哦?”刘银财听得饶有兴味,“您说哥哥他……啊呀,这真是兄长大不是,怎能拿嫂嫂您嫁妆呢?”
王氏拿着巾帕抹泪,听他这般说,当真给理会作自己兄弟般,更忍不住地数落开,该说不该说事都给讲。
而那边,出府刘金财根本不知道自己后院起火,只顾着跟小厮往聚宝街赶。
“爷,出事!”
“他娘又出什事?还没问你呢,是哪个混账东西大清早在外头点炮吵得老子觉也睡不好?”
小厮面挨着他坏脾气,面赔笑,“爷,正是要和您说这件事呢,放炮不是别人,正是那云琜钱庄!”
“云琜钱庄?”刘金财愕然,然后翻身爬起来,没好气地说,“他们放炮干什?出殡死人?”
“哎呀,爷您、要怎跟您说呢……”小厮挠两下头,最后没办法,只能先给刘金财套上衣衫,拉着他往外走,“们路上说。”
碰巧他们派人过去闹事,撞上宁王府兑银子人。
不过营造署*员这条路也不能断,刘金财咬咬牙,让人到家中给妻子要来银子,也不管王氏如何哭爹喊娘、说那是她嫁妆。
东拼西凑最后拿出两千余两,才好不容易把这事给平。
营造署*员经这遭,是再不敢掺和刘金财事,慌慌张张就给庄票兑,再不招惹什云琜钱庄。
刘金财无奈,只能改走商行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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