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远远看眼,实在怕见着太多血晕过去给老人家添乱,就与陆商说声后退出去到院子里。
他出来时,贺梁正抱着手臂倚在墙上,眼神审视地环顾着小院。
见他过来,贺梁稍正正形,先转头指指堂屋,然后又压低声音问云秋,“东家,这老头……有谱没谱?”
云秋瞅着他神神秘秘样子好笑,也跟着压低声音,“他是泰宁朝太医院正五品院使,如今医署局韩局长也曾给他当学徒,你说呢?”
太医院百姓们都熟悉,院使用大白话说就是太医院头儿,在他之下还有左右院判、御医、吏目、医士和众学徒。
而陆商在屋内摸索半天,最后只点燃根指节长蜡烛,屋子亮起来刻,众人才发现屋内别有洞天——
外面团混乱,这件正房却收拾得很规整:
炕上垫着干草、铺着席子,枕头虽有些破旧,但看上去干干净净。陆商取用蜡烛地方立着个药柜,柜上每个小抽屉都打有铜件。
药柜外张矮几,上面放着闸药刀、药碾、捣药罐子等用物,还有许多晒干药草放在簸箕里没有拣,几包银针也捆好放在上边。
矮几东侧放着两张竹编软榻,上面都盖着用来挡灰布,陆商扯下来两张毡布、空中也没抖落下来多少灰,看得出来主人在经常有打理。
恩怨们都清楚,眼下倒有个极好机会能叫您翻身,您——感兴趣?”
听见医署局三个字,老人态度就倏然变,他鼻翼扇动、脸色忽白忽红,双猩红眼睛瞪着云秋,好像下刻就要扑上来咬人。
他这样激动,云秋心里也终于犯点儿悚。
但他还是咬牙强撑着,抬手指门口、飞快吐出最后句:
“那儿躺着人是宁王世子,他娘是定国公幼女、宫里有个当贵妃姨母,西北还有个做正二品大将军舅舅……可谓权柄滔天、富贵无两,您考虑救是不救?”
而那医署局,则是泰宁朝、由太医院左院判韩硝提出并主持建立个官属医药行会,专管着审核、复核各处大夫行医资质。
医署局建立初衷,是因为泰宁年间,天下冒称自己是大夫、是郎中者繁,干尽是谋财害命、欺世盗名勾当。
那左院判提出来,若天下行医大夫、坐堂医都如*员般需经考核拣择并在通过后颁凭放证方
陆商指指两张榻,让云秋他们给人放上去。
然后不用他吩咐,云秋就支使小钟去帮忙烧热水、点心去村上买蜡,贺梁候在院中,以防待会儿有卖力气活。
陆商看他眼,这位倒是个厉害小公子。
云秋接触到他眼神,还以灿烂笑,“叫云秋。”
陆商目光落在他唇畔梨涡上瞬,最后摇摇头,转身拿来脉枕,挨个俯身给李从舟和乌影细细看过。
“……”老人沉默比刚才还长时间,院内就能听见正月里风声,以及门口那匹拉车老马呼哧声。
最后,老人绷着肩膀慢慢放松,双眼中猩红渐渐褪去,脸上疯狂也变成种无奈和沧桑。
“……抬进来吧。”
点心和小钟面面相觑,倒是云秋笑着握拳,做出个大功告成手势。
陆商家正堂黢黑片,贺梁他们几个抬人背人时,都险些被地上不知道是什东西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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