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娘见到自己最宠溺儿子变成这样,当场就被吓得昏厥过去,街坊四邻都知道她性子,看见也只当自己没看见、生怕被讹诈。
如此,薛老娘就这样躺在地上昏宿。
她这情绪上大悲大痛,时间上又是早春时节、天寒露重,所以再醒来时就染上风寒。
若她老实将养着,那这病也不至于致命,偏她要拖着病体往县衙告状:
告小儿子薛洋不尽孝道、不守兄弟孝悌;二告赌坊老板哄骗她儿子、害得他签下高贷;三告县衙官差不作为、送人来也不讲明白前因后果等等。
可惜,等薛洋再回到真定府时,薛海已经盗走他房地契,房子都给他整个卖空,甚至还以他名义借两笔高息贷。
“……事情经过大概就是这样,”引人陪着叹口气,“便是再好生意、再大家业,这样折腾也要被败光。”
沈敬只听着都憋出股真火,“那您母亲和兄长呢?”
——薛洋是个有能力人,但他家事太闹心,要是还有这种兄长、爹娘跟着,那善济堂是不能聘他。
“兄长染上赌瘾,借贷款项太多,自然是没什好下场……”薛洋叹口气,“父亲五年前就因病去,娘她也……随兄长去。”
亲手,专门在给出银子后就连夜卖房子、搬家,给自己生意中心都迁到真定府上,也给韦氏接回来。
如此过几年安生日子后,薛海——薛洋大哥又找上门来,薛海倒比薛老娘客气懂礼,进门后给韦氏、给小侄女都带礼物。
只是话没说几句,就提出来是想找薛洋借钱。
他倒承诺会打下欠条,但薛洋实在被爹娘坑怕,便多问哥哥句是为什借钱。
薛海也痛快,直言是为成婚下聘礼。
县太爷虽是外来户,却也从师爷那儿听过这位薛老太行径。他从前读书,只道郑伯克段于鄢是古时故事,寻常人如何会不疼爱自己亲生子。
可见到薛老娘如此,县太爷也十分厌恶,念在她年事已高、小惩大诫便罢,只训斥顿,讲
他这儿说着,那边点心就去而复返,身边还带着跑满头汗小邱。
瞧着小邱那满脸兴奋表情,云秋就知道他这是打听着真料,便给薛洋点点头,借口要和陆商、沈敬商量,带着小邱绕到里间,留下点心陪着薛洋他们三人说话。
小邱打听来消息和薛洋自己说大同小异,不过小邱还额外探知到——薛家那对母子最后下场。
薛海被追债人砍杀,最后送还到薛老娘处时,人都快拼不起来,手脚没处都连接在躯干上,脑袋也被切成两段。
送尸回来人都不想要赏钱,直是忍着恶心反胃转头就跑。
薛洋想到小时候,爹爹给他故意丢在深山里,都是哥哥冒雪给他找回来,也就时心软借兄长三百两,还送上许多布匹绸缎。
结果薛海拿到钱,转头就奔向赌场。
三百两银子在赌场上哪够看,不消半日薛海给就这些钱和东西输个精光,然后又厚着脸皮来找薛洋,声泪俱下地说他是被人骗。
薛洋无法,只能次又次地给他借钱。
最后实在是怕,薛洋干脆托人给哥哥找个正经差事,然后就推说要走货,带着妻子女儿远走京城,希望薛海能够回头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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