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宝冠形制模样特别,不像是中原用物,李从舟虽然不知道这棺椁里人是谁,但想着既是王妃随葬,便也并迁到江南去。
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候宁王神志好像也不清楚:
疼多年儿子并非亲生、爱妻病逝,找回来儿子又疯病缠身,多重打击下,宁王那是哀莫大于心死。
所以前世入殓时,那几名殓师才会惊呼连连,说以宁王身上伤口看,他根本不可能活着撑到西戎王庭,但偏偏是撑着最后口气等到胜利。
李从舟叹口气,联想到今生——
宁王是皇亲,丧仪之事本该由宗正院过问。
可前任宗正令刚被李从舟斩杀,即便他勾结西戎叛国谋逆、贪墨官银证据确凿,大宗正院*员也对李从舟敬而远之、害怕推脱。
如此,宁王丧仪是李从舟自己办。
王妃早年间给自己和丈夫都准备过先行妆裹,墓地也早看好两块在杭城青山里,她和宁王喜欢江南山水,总盼着有日能却俗务到江南平凡度日。
原本若无李从舟在认祖归宗大典上闹那档子事,宁王和王妃是必须葬在京城,但李从舟发疯杀回人,反倒让言官御史忌惮七分。
人之间交流不多,宁王更像是将他当做个倾诉对象。
在攻入西戎王庭前最后几夜里,宁王曾对他提过回,说王妃生前曾有遗愿。
可那时候宁王表情怪异,看向他眼神又很复杂,像是埋怨又好像是无奈,最终宁王话说半,并没有进行下去,只叹句:
“是他们母子缘薄,也是罪孽。”
他再追问,宁王却摆摆手不提,只是头歪躺倒在沙地里,明明没喝酒,却摆出副醉态哈哈大笑,像是也疯。
他被认回王府后,宁王和王妃并没有因为找回血亲对他特别殷勤,更多时候明明是在考虑云秋感受。
比起那些只重视血脉嫡子大家族,这两位看就更重情。
可也因为重情,这两人在面对他时候,总怀有谨慎和不安,那是种很矛盾感情:
明明是亲生子,却陌生得仿佛初见之客。
想靠近又
而王妃病逝半年,丧仪全由王爷主持,本该早早下葬,但由于李从舟杀人牵扯出来许多旧案,宁王最终还是妥协、给妻子葬在京中。
现在既是李从舟主持,那他决计给王妃也挪出来、跟宁王样葬到江南墓冢里,也算是他这做儿子最后点儿孝心。
——毕竟西戎灭、荷娜王妃还朝,最后要对付人就是已经从西南拔旗出征北上襄平侯。
李从舟那时候是抱定必死决心,所以操办爹娘丧仪也跟办报国寺师父、师兄样——只求亡者安心,不在乎旁人如何看。
可是在挪动王妃棺椁时候,他却在墓冢里发现附葬在王妃棺材旁边副棺椁,棺木用料也很足,还有对金丝笼、顶镶满珍珠宝冠。
那场面太荒唐,以至于李从舟度认为自己是记错。
或者是当时他发疯病,看见是脑海里生出段臆象也未可知。
到最后,他们攻破西戎王庭、生擒荷娜王妃和小戎王,宁王透支许久身体也终于熬不住。
而后,在西北停灵七日后,朝廷诏命下,由他继承宁王尊位并扶柩归京、合葬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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