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众人如今见她都要敬着三分,她那位嫡姐更是自己作死、挑来挑去给自己找个厉害婆婆,如今除命妇进宫、其他时候根本不爱出门。
舒妃想起旧事,摇摇头笑笑:“倒羡慕你娘。”
自由自在、天地驰骋,听说她如今夫婿也是她自己挑,而且还是自己披甲持|枪闯过去掳来拜堂。
“母亲在西南山中也常遇险阻,出生入死也是常事,”曲怀玉道,“不过外祖父说,这是娘自己选,谁让她少年时诗词女红样样稀烂……”
舒妃愣,她身边嬷嬷们倒忍不住笑起来。
舒妃觉着这孩子有趣,刚才莽撞直言样子很像江小姐,这会儿懵懂模样又不知是像谁,“你母亲她这些年还好?”
“回娘娘话,母亲切都好,这些年跟着父亲在西南走帮槽生意,仗剑策马、很是快意。”
“是?”舒妃笑笑,“很像是你母亲性子。”
当年她被救上来后,嫡姐本想带着哄笑婢女们离开,结果江小姐给自己披风盖到她脑袋上,然后跃上马拦住她们、挨个给揍顿。
她还从未见过嫡姐那般狼狈,呜呜哭着逃回家。
生退意,之后击鼓吟诗什也并不积极,三位借口有事提前离场,还有位学着曲怀玉上前坦白,说他早有心上人。
舒妃既未苛责曲怀玉,当然也不会为难他们,分别命人送他们几册书,就请宫人送他们出去。
曲怀玉本来也想告辞,结果正好小厨房糕点小食做好端上来,舒妃命大家都休息会儿尝尝,并专门命人来寻曲怀玉。
那女史来得很低调,三言两语就给曲怀玉带到舒妃这边,两位公主跟着淳嫔上楼用饭去,舒妃就整好在这儿见见曲怀玉。
曲怀玉进来就拜下,“小民拜见娘娘,愿娘娘千岁安康、长乐顺遂。”
曲怀玉点儿没有背地里揭自己母亲短羞赧,反而很正经地给舒妃点点头,“娘娘刚才说那两句话,小民很赞同——”
“话?”舒妃没反应过来。
“选婿选贤、择取高门望族固然重要,但公主自己心意、夫婿真心都是要紧,说句僭越话,小民倒觉得
反是策马立在马上江小姐扬鞭还冲她们喊话,说既是世家女子,那便应当懂得荣俱荣、损俱损道理。
然后江小姐亲自给她送回舒家,面对舒家家主也是不让半分,说既接自家子侄来家住就要负责她安危,做家主不能平衡后宅就是无能。
她瞪大眼睛,还从未见过这样风风火火厉害女子。
舒家众人被她喷得是哑口无言,临走时,江小姐还瞪她眼,说句:“什嫡庶尊卑,前程是自己挣,别叶障目、拘束自己。”
也是因着这句话,她能步步走到今日,成为皇帝嫔妃。
舒妃摆摆手让身边嬷嬷扶他起来,“给小曲公子赐座。”
曲怀玉谢过舒妃,起身板板正正坐。
舒妃瞧着他,少年人面色如常、双眼睛规规矩矩看着她,那黑亮眸子很是纯澈,像是某种从未见过人小动物。
她掩面笑笑,告诉曲怀玉,“本宫少时,曾因家中嫡姐排挤,被推下过城外东明湖险些死,最后是你娘救起来。”
曲怀玉眨眨眼,然后陡然瞪大眼睛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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