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舟不想应付这些朝堂朋党无谓斗争,找江南大营统帅来报,算是折中个中立人选,能稍缓文、舒两家戒备。
虽说这位统帅是定国公旧识,但这些年来和宁王府走动也不多,除先前宁王来江南借南仓别院住外,几乎没有来往。
相反,他家里娶妻、嫁女找都是江南清流文士,有那些文士在背后支持,霍统帅在文家、舒家那里还颇有几分面子。
所以由他写信报给朝廷,是最合适不过。
而且江南大营相对独立,若真有战事,霍统帅先提防起来总没有错处。
结果,还没张开口就被云秋抬手捂住嘴,“要起。”
李从舟挑挑眉。
“你让个人回吟风楼,东想西想不是也难捱?”云秋认认真真讲,“还有要是路上出什差池呢?”
“除非你现在是要去公办,”云秋让步,手慢慢松开,“但觉着你应该不是去找杭城府衙,他看起来并不可靠……”
李从舟确实不是要去找府衙,他刚才动念想找是江南大营统帅。
中蛊,而且就是和西戎战场上样噬心蛊。
兹事体大,现在已经不是联络各乡乡长问题,而是整个江南都可能陷入危机——
“虫药已经命人在附近洒,可惜你知道,这东西治标不治本,只能是暂时缓解……”
蛊虫虽毒,却也是天地生灵。
只要是天地生灵,就会有天生惧怕克星。像是蛇不喜雄黄、蜘蛛憎艾草、蜥蜴不过生石灰,各寨苗人也有各种趋避蛊毒虫药。
李从舟最后拗不过,还是带上云秋。
这位统领姓霍,名亦清,是先汉霍氏族里后人,使得手好剑,骑射也是各中翘楚。年五十三,家中三子二女,都已各自成家。
霍亦清发妻前些年病逝后他就直未娶,照旧是自己住在江南大营里,跟士兵们同吃同住,照旧是每日起来操练、习剑。
南仓别院那位老管事前些年跟着儿子还乡去,收拜帖出来接待他们是当年跟在老管事身边学徒
“不许骗!”云秋又强调,“荷花坝距离杭城不远,你去找谁可是打听就能知道!”
“……”李从舟伸手,给他手抓下来,“是去找霍将军。”
蛊虫之事牵涉襄平侯和前朝旧事,便是那杭城府衙公正清廉,这也是他拿不下来大事,何况那府衙和地方商人还有些不清楚。
如今情势,李从舟也不方便直接写奏折报与朝廷。
西北战事平,四皇子、宁王府和徐家占头功,太子党如今正防备他们紧,他这时候再写什蛊虫折子,多半要被那帮文臣拖延怀疑。
不过虫药只能趋避,如若是虫卵和幼虫这样较小,村人饮水时不注意,还是会染上,所以是治标不治本。
本来眼下是初冬,虫卵即便是顺着江水南下,村民们烧开水来喝,必定不会有这样多人中招。
偏偏今岁江南暖冬,到十月里,日中午艳阳高炽,还能给人晒得仅穿马褂、单衣,因而田地里也有想翻弄好田垄过冬百姓。
再加上江南水田多,百信赤足站在凉水里,即便被蛊虫咬也不知道,只当是寻常虫害,回家随便泡泡脚、抹点药就算过去。
李从舟沉眉紧拧,最后低头看向云秋,准备要他先回吟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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