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真心相待妻子,可爱乖巧儿子,没有宫闱里各方算计外戚势力,也不用应付那多政事。
宁王府里女主人就是徐宜,她活得和做定国公府二小姐时样潇洒快乐,时至今日,身上还有些小女儿娇憨任性。
而他呢,他妻子呢?
他眼睁睁看着文氏接连失女失子,又看着她被迫将当亲生女儿疼爱若云公主远嫁,而后病痛缠身。
生前被家族门楣逼迫,生后更是成外戚利用对象,动不动就要被人提及利用。
虽说处以怎样极刑还需皇帝陛下最终定夺——是枭首示众还是戮刑剐刑,但死罪肯定是免不。
三衙首领正准备给人带回去,签字画押认罪,青平馆楼下却又传来阵嘈杂,不多时,冯太后由身边嬷嬷扶着走上楼来。
方锦弦远远看到她,眼里闪过是十二分怨毒——就是这个老妖妇,害死他母亲。
皇帝对于太后会来此地已经不意外,毕竟能将若云公主从湖心岛带出来,除他口谕,就是太后懿旨。
他遥遥看着走上来母亲,心中难免生出些许怨愤——他母亲永远偏疼弟弟,即便他是九五之尊,当年如此、而今也是如此。
云公主,他面色铁青,缓缓抬手指着他们,半晌也没能吐出句话。
倒是大理寺卿和另外两位拱手,说襄平侯罪状罄竹难书,“陛下,此人谋图大统,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断不可再轻轻放过!”
皇帝其实早看过杨参供述,他只是不愿相信——先帝念之仁,自己夕念旧,竟然让那多人无辜丧命。
若真是襄平侯,那西南三个苗寨百姓、江南众多百姓,还有西北大营那些牺牲士兵……
亏他即位后直励精图治、勤勉于政,虽说做不到比肩秦皇汉武,却也自诩能做个守成之君。
而且,为稳固自己帝位,他不得不迎娶徐密入府做侧妃,后来摄六宫事成为贵妃。
他知道徐密本有意中人,这些年也多是为责任才留在宫内,至于其他女人——不是为家族逼迫沦为棋子,就是选秀入宫、不得不留。
她们身不由己,他也常常迷惑不解:
边是帝王权责,边却是他曾经理想——带
这皇位,他本不想要。
若不是贞康皇后和嫡子先后离世,皇位本来也轮不上他们兄弟俩,他们还可以如往常般外出狩猎、煮茶对弈。
偏偏命运弄人,夺嫡争储事明明发生在四皇子和五皇子之间,最后为平衡各方势力,却给他推上皇位。
皇帝本想着担起长兄之责,可知道母妃和容妃之间宫闱斗争后,却对自己身处皇室产生莫大厌恶。
以至于他常常羡慕能得出嗣凌铮——弟弟几乎得到他想要切:
熟料,私下里,竟然是被女儿和外孙背弃;与兄弟离心、陷入朝臣算计,还被方锦弦……耍团团转。
他咬咬牙,最终闭上眼,事实如此,已经不容他再替自己、替方锦弦分辨什。
皇帝颓然后退两步,抬手捂住额头,声音是前所未有虚弱,“……按律,该怎办便怎办吧。”
得皇帝金口玉言,三衙首领皆是长舒口气,纷纷拜下叩首领命——
方锦弦图谋大统,若非是顾及他先帝第五子身份,早就当推出去处以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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