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初遇就足够狼狈,许是傅决寒对他明显纵容,孟平日里拽得二五八万,却莫名其妙地在个只见过两面人面前频频卸下伪装,肆无忌惮。
可能是年前才开始,也可能是很久之前,很小时候。
如果是后者傅决寒不敢想,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笨小孩儿在异国他乡该怎独自生存。
他摘耳机,把脑袋里不算多回忆快速过遍。
虽然是领养孩子,但印象里孟家全家都很宠这个弟弟,尤其是孟想,从小到大都是楷模三好学生不知道为弟弟打多少场架,捧在手心里都不为过。
但是现在
“孟想!”傅决寒厉声叫住他,“别发疯。”
往心窝里扎话戛然而止,孟红着眼睛动动唇,肩膀塌下去,那些气势很弱“执念”也再不敢开口。
“对不起”他捏捏手指,“不该让你为难”
电话里人也意识到自己失态,懊丧地骂句脏话,却没再理会他,对傅决寒说:“挂,把他接你那儿去吧。”
孟明白这是哥哥身边也不能回意思,声音更小:“好。”
然醉得脑袋短路,思维运转得很慢,但他对某些词汇异常敏感,比如他哥突然很严肃地叫他名字时,这意味着他们之间温情暂时结束。
傅决寒听得皱眉,侧头看着彻底蔫下来小孩儿,面颊酡红,没撒野,也没撒娇,但却说不出可怜。
傅决寒想他如果真是只猫,此刻定会把毛脑袋埋进自己矮脚里,缩成只安静球。
耳机里又是阵沉默,没人再开口,傅决寒正想结束通话,突然听孟叫声,“哥。”
他鼓足气,开口时却依旧艰难:“你是不是也不想让回去”
他离开这几年到底发生什
*
熟悉木香萦绕到鼻尖,那只宽大又温热手掌覆到眼睛上,粗糙硬茧正对着右眼球。
“没哭”孟吸着鼻子,两只手分别捏住他指尖和手腕,把他手移上来,垫在自己额头上。
“想怎就怎,这儿没人笑话你。”傅决寒说着勾勾嘴角,“当你不会跟害臊呢。”
欢乐气氛迅速被压抑取代,失落像是加湿器里水雾,从孟头顶扩散开来。
他自己则变成水汽源头,垂着头,抵在椅背上,茫然地盯着脚下,把自己缩成很小团。
像蹲在门口等很久才等到主人回家小狗,满心欢喜扑上去时却被踹出很远。
傅决寒看到他快速抬手抹下眼睛,同时肩膀跟着微微颤抖,连头上自来卷小弯儿都变得委屈巴巴,却始终没发出点声音。
和那天哭到震天响不样,但傅决寒可以确定挑起悲伤是同个原因——被领养小孩儿不被允许回家。
“你们、你们别这样行吗这样不好”
他抠着前座靠背,说得很急很乱,又因为醉酒组织不好语言,显得气势更弱:“得回去,哥你帮和叔叔说说,让回去看看妈吧,哪天都行,已经整年没看到她,她也会想”
“想你?”
声很明显讥讽划过耳膜,孟手指僵住,像是被亲近人猝不及防打拳小兽,猛然定住。
“她想你干什?想着你做噩梦尖叫,还是想着你胡言乱语,还是想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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