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没有请外人,只有孟家父子和佣人在,陶雅坐在小花园秋千上,被孟清疏推着荡高,像个孩子样高兴欢呼雀跃。
她身形很消瘦,眼窝都有些向内凹陷,但被打理很好,身上没有任何异味或者排泄物,枯黄长发依旧编在侧,发尾攒着朵小花。
病痛带走她所有光彩,只有骨子里温善和优雅还能窥见几分,孟家男人为哄她高兴排着队上去献花,全都单膝跪地,像在呵护最尊贵公主。
她会惊喜地接过花束,然后温柔地亲吻每个人额头,再递过去小盘曲奇,说:“感谢孟爸爸,感谢阿想哥哥。”
可到孟这里,她却突然顿住,眼底闪过丝茫然,“您好,请问您是?”
“对不起”
玫瑰打蔫儿,仿佛头顶淋着雨。
车厢内静默半晌,孟想说:“抱歉。”脸上全是懊恼。
他这样孟更难受,“不用道歉,本来本来就是错,不会忘。”
说完这句话,心脏像是被放进绞肉机里绞碎。
他叹口气,慢慢摩挲着人眼底乌青,微敛着眉,“小傻豆儿,高兴成这样,如果明天结果不尽如人意,你能受吗”
事实证明,傅决寒担心并不多余。
第二天早孟就被接走,孟想刚下飞机,特意绕个路来接他,看见傅决寒时脸臭得要命,但也没多说什。
兄弟俩在车上拌几句嘴,孟想突然说:“妈妈病,这年恶化很快,你要有心理准备。”
孟心里咯噔下:“什心理准备?”
。”
终于熬到陶雅生日前天,孟做好全部音频,整整20个G,他朗读十本书,剪辑这几年收集到所有最满意声音,刚出隔音室时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没走两步就头栽下去。
不是晕倒,纯粹是困。
即便这样还是不老实,他睡五个小时就醒过来,趴在傅决寒怀里眼睛瞪得像铜铃。
“闭眼,再睡会儿。”
不管过去多少年,母亲依旧是他们之间不能提起禁忌,孟想拿根烟,叫住司机:“前面靠边停下。”
他撂下句话就直接开门下车,“和钟叔走。”
等车门关上,孟才敢抬起头,手心扎进去根玫瑰花尖刺。
“好。”
路无话,很快到孟家。
“去年三月份,她确诊阿尔兹海默症。”
“阿尔兹怎会!”孟不敢置信地摇摇头,“不可能啊,她还不到五十岁,怎会得老年痴——”
“你也知道她还不到五十岁?”孟想瞪着他,“她为什会这样你不知道吗?”
像被人当胸开个洞风筝,孟呆怔地张着嘴巴,任由裹挟着尖刺冷风穿胸而过。
半秒之后他逃似低下头,攥紧怀里玫瑰花
孟嘿嘿地笑,“睡不着,你说要不把头发染成黑色吧,这样显得乖点。”
傅决寒捧着他脸左看右看,说:“不用染,这样就挺乖,小乖宝儿。”
“卧槽你肉麻死!”孟蹿过去亲他口,美滋滋地蹭他:“多说点,爱听。”
“好啊,今晚换给你助眠。”
傅决寒拉起被子裹住他,回忆几个小王子选段,刚读两句扫在胸口呼吸就慢慢平稳,低头看,孟已经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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