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个人眼神是藏不住,即便傅歌为傅决寒性命隐藏得再好,那些恶心、恐慌、绝望情绪还是会不合时宜地泄露出来。
戚寒害怕这些情绪,害怕傅歌这种眼神,所以他宁愿在监控里默默地看着他。
就像傅歌每次因为不想被他碰就生吞安眠药样,戚寒再怎言辞恶劣地威胁他要jian尸,也从没对熟睡傅歌做过任何他不愿意事。
“好喝吗?你最喜欢吃豆腐。”
傅歌用筷子拨两下,过会儿才倏地开口,撒娇似:“可讨厌泥鳅啊,它钻在豆腐里。”
戚寒心尖麻,眼见着画面里身形消瘦傅歌像朵小蘑菇似缩在沙发边缘,对着汤碗唉声叹气,嘀咕句:“怎办啊,它能不和抢豆腐吃吗”
可爱得让人心里喜欢,又可怜得让人心口抽痛。
时隔多年再见到傅歌对自己露出这种情绪,戚寒当即兴奋得有些不知所措,嗓音放得柔之又柔。
高达300万像素监控设备,就连傅歌鼻尖上绒毛都看清二楚。戚寒解开衬衫上第颗纽扣,向后靠进椅背,等傅歌拿着汤回到客厅才拨通他电话。
静默足足半分钟,对面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戚寒面无表情地笑笑,“非等说才知道叫人?”
监控里傅歌脚步顿,捏着手机指尖攥紧,很小声地叫道:“先生。”
“嗯,喝什汤?”
“戚总,半个小时后有部门会议。”
戚寒接过咖啡杯,淡淡“嗯”声。
“这本提案是营销部刚送过来?”他扬下手中文件夹。
助理低下头,“是。”
戚寒竟是难得笑声,锋利笔尖在营销部三个字上深重划过,“养尊处优久,脑子也僵化,通知他们部门从今天开始扫周厕所,清醒清醒。”
“那让厨师多给你加份豆腐好不好?泥鳅剩着就好,晚上回去帮你吃掉。”
他知道傅歌从小家教就是不准浪费食物。
可画面里小蘑菇背影却几不可察地晃下,傅歌若有所思地问:“今晚,先生要回来吗?”
“不乐意?”戚寒语调平平,但紧敛着眉目样子就像在极力地压抑情绪,“可已经周没有回去过。”
除去刚从万宁回来后那晚,戚寒这周时间几乎全在公司加班,其实这才是他保持多年常规操作,说是把爱人囚禁在家里,可他自己能够回去次数却少得可怜,因为傅歌不愿意看到他。
傅歌打开保温桶,“您不是知道?”
他食谱是由戚寒高价请来营养师严格制定,汤汤水水每天换,月轮,按照日期完全可以算出来。
戚寒声音轻柔又冷淡:“想听你亲口说。”
傅歌抿抿唇,说:“泥鳅豆腐汤。”
温顺妥协令人满意,戚寒屈指在桌子上敲敲,就连视频边角处那盆桂花也觉得爽心悦目起来。
“叮。”手机屏幕亮起,戚寒垂眸看去——
【刘:戚总,来给小先生送汤,到门口。】
锐利眼眸瞬间变得柔和,戚寒抬手示意助理出去,而后拨通电话,通知山脚岗哨:“放行。”
他收起文件夹,打开电脑,随着修长手指不紧不慢地扯松领带,屏幕上画面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家里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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