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原本同八字胡大叔都在看上刀梯热闹,结果小管事回头就看见自家王爷被群女子围住,还没等他闹明白是什事儿,身边八字胡大叔就怪叫声,连滚带爬地冲上去——
“大小姐,您这,可不兴这样啊!”他说是蛮语,凌冽听不懂。
阿曼莎倨傲地瞪他眼,“要你管!”
“不是……”大叔搓搓手,想上前将阿曼莎拦下,元宵也急急过来帮忙。可那些姑娘们是阿曼莎好姐妹,个个同仇敌忾地将两人拦下。
“这可是大王如珠如宝放在
你对阿妹情谊,也在这海碗“高山流水”中。
若不喝完,或是当场驳阿妹面子,便是看不起蛮族、会被阿妹家人亲眷痛打。
当时凌冽年幼,听完后整个人笑倒在太子书桌上,将皇兄桌上宣纸揉成团,直言这样喝法简直要命,什“高山流水”,他看蛮族阿妹不是“拦路”而是“夺命”。
这会儿,阿曼莎主动上前,她冲凌冽开口,说竟是流利中原官话:“贵客远道而来,阿妹没什可送给尊驾,这甘冽米酒,倒想请您尝尝——”
凌冽抬头,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上系着红绸,她们被晒得有些黝黑脸上挂着羞涩而好奇笑容。而皮肤白皙、睫帘很长阿曼莎站在她们当中有些突兀,但她是圣女,合该被众星捧月。
阿曼莎手中端着只同样用陶土制成海碗:径长六寸许,广口,深得跟面盆似。
蛮族善饮,有祝酒歌,亦有“拦路酒”。
在凌冽未曾发现皇兄和嫡母阴谋前,他也曾性子欢脱活络,对书中记载四境风俗如数家珍:南境诸国好酒,有“无酒不成席”之说,更要用“高山流水”之法将远客留下。
凌冽记得,从前他晃浪着两条腿、大不敬地坐在皇兄那张太子专属金丝楠木案几上,笑盈盈地问皇兄,说高山流水不是讲伯牙和钟子期,难道蛮国也知此典故?
阿曼莎也垂眸、冷冷地看他。
两人番对视,最终是凌冽先无奈地错开视线,这位圣女确实生得漂亮:肤若凝脂、唇红齿白,他虽不爱饮酒,却也不能在蛮国地界上不给这位“阿妹”面子。
他酒量浅,看着这“高山流水”架势,其实心里发悚。但面儿上,凌冽还是自若地笑,冲阿曼莎点点头,“那,便劳烦——”
阿曼莎挑挑眉,倒是她身边姑娘们欢呼声很快就排好队。站在阿曼莎身边那个,还轻轻攮她下。她没办法,只能走到凌冽旁边,递出那只海碗。
凌冽抿抿嘴,最终慢慢地张开口衔住。
皇兄淡笑。
旁边太师却无奈得很,只能恭恭敬敬地告诉他说:“七皇子,高山流水在蛮国是种饮酒方式——”
蛮族阿妹认为,只有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阿哥,才有强健体魄保护阿妹。所以她们往往在远客光临时,会选用只大酒碗,不许客人用手、只用嘴衔住,再由旁边漂亮阿妹扶碗喂下。
而后盛装姑娘们便会依次往那碗中注酒、酒壶挨着酒壶,远客或蹲或坐,姑娘们围着他,将酒壶按着高矮次序往上越叠越高,从最上只开始,酒液顺着叠叠酒壶往下,就像高山上流水。
所谓山有多高,酒就要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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