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只愣瞬,而后就被山洞中又遍遍放大声音,给整个臊红耳廓。他想转身离开,可甬道狭窄,轮椅在其中根本转不过弯,他手指发颤,没本事倒转轮子退出,更不可能在明白发生什时,还能转着轮椅往下。
不上不下,不尴不尬。
凌冽没办法,只能那样僵硬在片黑暗中,听着水声潺潺、听着小蛮王这样近又仿佛很远声音,像是他拥着他、呼吸都洒落在他耳畔,又好像远在天边、切切都只是他幻想。
乌宇恬风那东西,他不是没看过。
只是凌冽从没认真往这方向去细想,可如今,他被迫听许久,却还不见这段黏腻暧昧时光过去。他垂下睫帘,忍不住地掰掰手指。
结果他才动,就“唔”声,又神色怪异地蹲下去,让整个水面没过腰腹,他红着脸,动作姿态有股说不出别扭。
凌冽挑挑眉,没有深想,只道:“还要擦干长发,不着急,你再泡泡,等你,没关系。”
听他这说,乌宇恬风便如蒙大赦卸力。
凌冽用沐巾擦干净身上水,他双腿虽残,但人没有废,这些琐事不用人伺候、自己也做得。原本擦身这点时光、这些动作,于乌宇恬风而言是春|光无限,是窥视偷香好时机,但他现在根本不敢再看眼,怕自己待会儿走不出水面。
换好衣衫,凌冽挪动轮椅往洞外走走,洞内水汽蒸腾,长发不易干。
闲人”。
个闲号,却将天下大多数安心食俸官吏骂个狗血淋头。
所以他被从荷花塘中捞起来时候,整个尸体都已经被泡得发胀。他是孤儿,也没成亲,皇寺高僧在建元五年圆寂,文榜发出去大半年,那尸身都在草席上发臭溃烂,也无人来领。
最终,还是两个城门守卫被上封骂到厌烦,自认倒霉地买薄棺、将人草草送到城外乱葬岗。
不过直臣,何至于此。
难道其伟如泰山,就当真需要天夜来攀登
见他出去,乌宇恬风长舒口气,天人交战片刻后,便背过身去,对着温泉最里侧墙壁,将手慢慢地伸到冒着滚滚白雾水面下——
夏夜风暖,凌冽半湿长发慢慢干透。
左不过待会儿就要睡,他也没挽高髻,只随便拿发带扎点发尾,半散着那披发。他出来会儿,洞里小蛮王却半天没动静。想着泡久人要发虚,他转回去,好心地想提醒句。
结果,才转着轮椅回到甬道中,他就远远听见声、被那密闭山洞放大过压抑低吼。
不是受伤痛呼,也不是恼怒。
凌冽惋惜于此人生不逢时,若遇明君圣主,这样人必定能成其贤名。可惜他那侄子,满心都是荒唐算计,而阉党外戚只顾着自己利益,根本不把天下和百姓放在眼里。
他想着之后回去给羽书写封信,让他在八月后有机会尽量护着这探花郎。
若将来,海清河晏、天下太平,百姓总是需要愿意说真话、做实事官吏。
想这多,凌冽身上也隐隐泡出点汗,温泉虽好、泡太久同样伤身,凌冽蹭蹭鼻尖上水珠,缓缓坐起身来,冲那边盯着水面不知在想什乌宇恬风说,“泡好,先起。”
“诶?”乌宇恬风惊,似乎也想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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