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小皇帝私心里,两方提议他都不想同意。
若将舒明义调回京中,虽从外戚手中啃出微末兵权,但这兵权必定会便宜阉党;而若将舒明义调入西州,不仅会壮大外戚兵力,还会因此开罪他好不容易才稳住阉党。
关键时刻,朝堂上从来不爱说话起居注虞疏,忽然上奏请本,说江南和西州乱事横生、太后又缠绵病榻,必定是神明有谴,所以他希望陛下能带领群臣入皇寺为国祈福,求个国泰民安。
若在平常,小皇帝定然对这种“侍鬼神”之事不感兴趣,但此刻,他却多看那个面容平常、身形还有些佝偻起居注两眼,拍拍手,他将自己孩童天性发挥到极致,笑道:“是呢!是呢!朕真许久没有出宫去玩……咳,朕是说,虞卿深知朕意。”
如此,小皇帝发话,阉党和外戚便不能多说什。
“这怎回事?!”
“好痛,啊啊啊救命将军,好痛——!”
不明就里士兵们原本还想帮兄弟,结果没多时,点将台下众士兵都东倒西歪地滚成团。
郑铎慌,甩茶碗就跳下来看两个儿子,他白脸,“快!快去请军医!”
……
六月晚夏,暑热蒸腾。
位于宣城西三百里西州城外,从三品归德将军郑铎捧着茶碗,悠然地立在点将台上,他边品茗,边远远看着大漠孤烟。
今岁上,京中早递来消息,说在十月文臣磨勘后,会进个二品封官予他,到时也算功成身退,可寻个合宜时机告老还乡。
台下儿郎们在日光下操练,整齐划枪棍刀戟。郑铎看着头排高矮两个披甲小子,脸上露出抹欣慰笑——这是他俩儿子,大那个已经得军功。
郑铎想得很清楚,待将来告老时,他便借着进京述职机会,带上这些年从西域搜罗来珍品上宣威将军府拜会,央求这位算得上是他妻兄舒楚修,将西州将军位留给他儿子。
朝会散后,黄忧勤之流与舒氏之党,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到那个身上披着身墨绿蟒袍、微微弯着腰,看上去胆小怯懦、表情木讷起居注。
他在朝堂上存在感极低,仿佛突然出现般,时
西州大营闹瘟疫事儿,很快用加急军报传到京城。
暑热生瘟,本为常事。
但这事儿出现时机不凑巧,朝堂上正在为江南匪祸善后人选争论不休:阉党得黄忧勤授意,借口舒家公子奔波不易,主张给舒明义加官进爵、调回京城留用;而舒家人则动心思,想将舒明义调到西州去。
西州大营从三品归德将军年老,年末归京述职后应当就会告老。
那地方虽属边地,但交通便利、连通西域中原,算是个扼要之地,加上归德将军夫人出自舒家,这多年来,舒家对西州经营也不算少,定然不会放过这个补缺之机。
他们郑家门第不高,妻子在舒家也不过是庶出。
但能依傍“舒家”这棵大树……
郑铎眼中又闪过抹自得,他能比其他那些泥腿子少拼搏多少年!
他思绪飘远,正想着将来告老还乡后是在城里购置大宅,还是到城外宽阔处择山清水秀之所建庄,结果面前,刚才还好好士兵们,忽然个个口吐白沫、捂着肚子就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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